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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听雨小筑的窗棂,在王宁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缓缓睁开眼睛,体内《求真诀》内力自如运转,一夜的休息让他的精神恢复到最佳状态。

“实验日志第119天,认知疲劳指数降至0.32,处于健康范围。今日执行环境转换计划,前往姑苏城进行田野调查。”

他刚起身,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老爷,您醒了吗?”是丫鬟小翠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进来吧。”

小翠端着热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紧张:“老爷,热水准备好了,早膳也已经在厅里备好。阿吉说车马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王宁注意到小翠今日特意穿了件崭新的淡绿色棉袄,发间还簪了一朵小小的绒花,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这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为了讨好导师而精心打扮的学妹,不禁莞尔。

“你今天很早就起来了?”王宁一边洗漱一边问道。

小翠脸一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奴婢怕误了老爷的行程,天没亮就起来了。阿吉他们更是半夜就在准备了,这是老爷第一次出远门,大家都紧张得很。”

王宁若有所思。他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出行会让下人们如此重视,这反映出他在曼陀山庄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避之不及,到现在的敬畏有加,这种转变倒是颇有意思。

早膳摆在听雨小筑的正厅里,比起以往要丰盛许多。除了日常的清粥小菜,还特意加了虾饺、蟹黄包等精致的点心,甚至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王宁挑眉问道,这规格都快赶上满汉全席了。

伺候用膳的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老爷要出远门,自然要吃好些。这一去姑苏城,路上就要一个多时辰,可不能饿着。这是老奴特意让厨房准备的,您尝尝这蟹黄包,可是用了最新鲜的太湖蟹呢!”

王宁注意到桌上的餐具也换成了上等的青瓷,粥碗下还细心地垫了保温的棉垫。这些细节让他感受到下人们的态度变化——从最初的畏惧变成了现在的敬畏中带着几分讨好。

用过早膳,王宁披上那件青色锦缎斗篷,走出听雨小筑。令他意外的是,院子里已经等候着六七个下人,除了阿吉和车夫外,还有四个健壮的家丁,个个腰佩短刀,神情肃穆。

“这是做什么?”王宁皱眉问道,“我们是去逛街,不是去打仗。”

阿吉连忙上前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老爷,这一路要经过太湖,最近不太平,多带几个人稳妥些。再说了,您可是曼陀山庄的庄主,出门在外总要有些排场不是?”

王宁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这个世界出行的惯例,便点了点头:“那就走吧。不过…”他指着其中一个家丁腰间明晃晃的短刀,“把这个收起来,我们是去逛街,不是去打劫。”

那家丁慌忙把短刀藏进衣襟里,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马车是曼陀山庄最好的那一辆,车厢宽敞得能躺下一个人,铺着厚厚的毛毯,角落里还放着暖炉。阿吉小心翼翼地搀扶王宁上车,虽然以王宁现在的武功根本不需要搀扶,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毕竟要维持庄主的威严嘛。

“老爷,这是刚灌的热水袋,您放在脚下暖和。”小翠递进来一个锦缎包裹的热水袋,又塞进来一个三层食盒,“这里面是些点心,路上要是饿了可以垫垫。最下层是刚出炉的桂花糕,还热乎着呢!”

王宁看着这一切,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他不再是一个独立的科研人员,而是一个有着众多依附者的庄园主人。这种身份的转变,还需要时间适应。不过…有人伺候的感觉还真不赖。

马车缓缓驶出曼陀山庄,冬日的晨光洒在太湖上,泛起万点金光。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辘辘声,像是一首古老的催眠曲。

出了山庄,眼前的太湖展现出与庄内所见完全不同的壮阔景象。浩渺的湖面上薄雾缭绕,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残雪点缀着湖岸的芦苇荡,偶尔有早起的渔舟在雾中穿行,船头的灯火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老爷您看,那边就是西山岛。”阿吉坐在车辕上,指着远处说道,声音在晨风中有些飘忽,“听说岛上的梅花开了,这个时节最美不过。要是赶得上,还能看到’香雪海’的奇景呢!”

王宁顺着阿吉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岛屿轮廓朦胧,确实有片片红云点缀其间。寒风掠过湖面,吹起细密的波纹,几只越冬的野鸭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这太湖冬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王宁评论道,心里却在想:这景色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5A级景区,门票起码两百起步。

车夫是个健谈的老人,接过话头:“老爷说的是。这太湖四季各有特色,春赏花,夏观荷,秋品蟹,冬看雪。不过现在这个时节,湖上生意就差多了。”

“为何?”王宁问道,顺手紧了紧斗篷。这古代的冬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天冷啊。”车夫挥了挥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而且最近水匪闹得凶,好多商船都不敢单独出行了。要我说啊,这伙水匪也真是奇怪,劫财不伤人,倒像是…”

“像是在收保护费。”王宁接话道,想起昨天李青萝也提到过水匪之事。

车夫连连点头:“老爷明鉴!就是这么个理儿!”

阿吉插嘴道:“不过说来也怪,那水匪虽然劫财,却从不伤人性命,劫走的货物也只取三成。上月就连参合庄的货船都被劫了一艘,可慕容家的人居然也没去找他们麻烦,您说奇怪不奇怪?”

王宁若有所思。这种行为模式确实不像普通水匪,倒更像是某种有组织的势力在暗中控制太湖水域。看来这江湖上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啊。

马车沿着湖岸道路前行,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路旁的田野里,有农夫正在收拾越冬的作物,见到曼陀山庄的马车,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那模样简直像是在朝拜皇帝。

“他们为何如此恭敬?”王宁问道,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熊猫。

阿吉笑道:“老爷您忘了?这沿湖的田地多半都是曼陀山庄的产业,这些人都是庄里的佃户。去年收成不好,夫人还免了他们三成租子呢!”

王宁这才想起,曼陀山庄不仅是武林势力,更是太湖一带的大地主。这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有了更深的理解——武功固然重要,但经济基础同样关键。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有钱都是硬道理啊。

行进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处茶棚稍作休息。茶棚老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见到马车上的曼陀山庄标志,连忙亲自迎了出来,那热情劲儿堪比现代4S店的销售经理。

“给庄主请安!”老板躬身行礼,差点没把腰弯成九十度,“快里面请,外面天寒。小人特意生了炭火,暖和着呢!”

王宁走下马车,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茶棚里生着炭火,暖意融融,已经有几个客人在喝茶聊天,见到王宁进来,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听说昨天那水匪又出手了,这次劫的是漕帮的船!”

“真的假的?漕帮的船他们也敢劫?”

“千真万确!不过奇怪的是,漕帮这次居然没有报复…”

王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暗中留意着这些谈话。看来这太湖水域的势力格局正在发生变化,这或许是个值得关注的信息。要是能弄清楚这伙水匪的来历,说不定能成为他未来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阿吉熟练地点了一壶龙井,几样茶点,又特意要了热水给王宁烫杯子,那伺候的周到程度,让王宁差点以为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

“老爷,这家的桂花糕很不错,您尝尝。”阿吉将一碟精致的糕点推到王宁面前,“是用山庄里产的桂花做的,香甜不腻。”

王宁尝了一块,确实香甜软糯,不由点头:“不错。”心想这古代的食品安全倒是很有保障,至少没有添加剂。

茶棚老板见王宁满意,脸上笑开了花,那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菊花:“庄主喜欢就好!这是小人的媳妇亲手做的,用的是今年新采的桂花。要不…要不您带些回去?”

王宁摆摆手,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不用了,这是茶钱,不用找了。”

老板连连道谢,那模样简直像是中了彩票。王宁不禁感慨,这古代的物价还真是便宜,一块碎银子就能让人高兴成这样。

休息片刻后,马车继续上路。越靠近姑苏城,道路越是繁忙。运货的骡车、挑担的行人、骑马的客商,逐渐多了起来,俨然一副清明上河图的热闹景象。

远远地,姑苏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古老的城墙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雄伟,墙头上的旌旗迎风招展。护城河上升腾着袅袅白气,河面上的冰层已经被破开,船只往来如织。

“老爷,前面就是阊门了。”阿吉指着前方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这是姑苏城最热闹的城门,商旅往来都要经过这里。咱们曼陀山庄的货物,也都是从这里进出呢!”

马车在城门前排队等候入城。王宁透过车窗观察着这座古城,青砖垒砌的城墙高达数丈,城楼上士兵持戈而立,城门洞深邃幽长,一切都与他记忆中现代社会的城市截然不同。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玩一个无比真实的VR游戏。

守城的士兵看到曼陀山庄的马车,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显然对这个标志很是熟悉。其中一个年轻士兵还好奇地朝车里张望,被老兵一巴掌拍在脑后:“看什么看!那是曼陀山庄的庄主,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王宁不禁失笑,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还算是个名人。

进入城中,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虽是寒冬,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车马声交织成一片,热闹得像是现代的商业步行街。

“磨剪子嘞——锵菜刀——”

“新鲜的冬笋——”

“糖炒栗子,热乎的糖炒栗子——”

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食物香气、炭火味,还有冬日特有的清冷气息。王宁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浓郁的生活气息,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没有PM2.5。

王宁让车夫在阊门内找了个地方停车,决定步行游览这座古城。

“老爷,让阿福和阿贵跟着您吧。”阿吉指着两个最健壮的家丁说道,“城里人多眼杂,有个照应。”

王宁本想拒绝,但看到阿吉担忧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在古代社会,有个保镖总是安全些。

走在姑苏城的街道上,王宁仿佛穿越回了千年前的宋代。街道两旁的建筑多是木结构,黛瓦白墙,飞檐翘角。店铺门面各不相同,有敞开式的,有带柜台的,还有挑着幌子的小摊,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些街头艺人。一个杂耍班子正在空地上表演,吞刀吐火,顶碗走索,引得围观百姓阵阵喝彩。王宁驻足观看片刻,心中分析着这些戏法的物理原理。

“老爷,那是障眼法。”身后的阿福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真的吞刀哪能一点事没有。我听说啊,那刀是特制的,能缩进去…”

王宁笑了笑,不置可否。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技巧,但在这个没有现代娱乐的时代,这些表演确实给百姓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看那些围观群众开心的样子,比现代人盯着手机屏幕要有趣多了。

继续前行,在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停下。老手艺人灵巧地用糖浆勾勒出各种形状,龙凤、鱼鸟、人物,无不栩栩如生。那娴熟的手法,让王宁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操作精密仪器的技术员。

“客官,来个糖人?”老艺人笑眯眯地问,脸上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

王宁摸出几文钱:“要那个龙的。”

就在老艺人制作糖龙时,王宁注意到旁边有个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小手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那渴望的小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再要一个凤凰。”王宁又掏出几文钱,将做好的凤凰递给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母亲连声道谢,小女孩则开心地举着糖凤凰,眼睛笑成了月牙。这一刻,王宁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满足感。这种简单直接的善意,比在实验室里完成一个复杂实验带来的成就感更加温暖。

路过一个书摊时,他翻看了几本民间刻本,内容多是话本小说和通俗读物。纸张粗糙,印刷质量远不如曼陀山庄的藏书,但却充满了市井生活的气息。

“客观,买本《醉翁谈录》吧,最新的话本,才到的货。”书贩热情地推销,那架势堪比现代的房产中介。

王宁翻看了一下,发现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便摇了摇头。倒是旁边一本《梦溪笔谈》的残本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本多少钱?”

“客官好眼力!这是沈括的真迹,只要二两银子。”

王宁笑了笑,放下书。这明显是后世仿作,不过做工倒是精细。看来古代的盗版产业也很发达啊。

继续向前,街道越发繁华。绸缎庄、金银铺、茶庄、酒肆,应有尽有。王宁在一家兵器铺前驻足,里面陈列着各种刀剑弓弩,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想看看兵器?”掌柜的见王宁气度不凡,连忙迎出来,“新到了一批龙泉宝剑,要不要看看?这可是真正的百炼精钢,削铁如泥!”

王宁随手拿起一把剑,手感沉重,锻造工艺相当精良。他轻轻抽出剑身,寒光凛冽,确实是把好剑。不过…

“不错。”他评论道,“不过我已经不用剑了。”心想我现在练的是内功,要这玩意儿干啥?当装饰品吗?

掌柜的有些失望,但还是赔着笑脸:“老爷一看就是武林高手,自然看不上这些凡品。”

走出兵器铺,时近中午,王宁感到腹中饥饿。他记得阿吉说过,姑苏城最有名的酒楼是”得月楼”,便向路人打听位置。

得月楼位于姑苏城最繁华的观前街上,三层木结构建筑,飞檐翘角,气派非凡。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织,那热闹程度不亚于现代的海底捞。

“老爷,这就是得月楼了。”阿福上前说道,”需要小的先去订个雅间吗?”

王宁摇头:”就在大堂吧,热闹些。”心想来古代不体验一下市井生活,岂不是白来了?

走进酒楼,喧嚣的人声和饭菜香气扑面而来。跑堂的伙计见王宁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连忙殷勤地迎上来,那笑容灿烂得能闪瞎人眼。

“客官楼上请!有临窗的好位置!刚空出来的,视野极佳,包您满意!”

王宁跟着伙计走上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条观前街,视野极佳,确实是个好位置。

“客官要点什么?”伙计麻利地擦着桌子,那动作熟练得像是经过专业训练,”小店有名的松鼠桂鱼、碧螺虾仁、白汁圆菜、雪花蟹斗,都是姑苏一绝!特别是这松鼠桂鱼,外酥里嫩,酸甜适口,包您吃了还想吃!”

王宁被他说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连忙点头:”就这几样吧,再加一壶酒。”

“好嘞!客官要什么酒?小店有上等的梨花白、女儿红、竹叶青…这梨花白是我们姑苏特产,清香甘醇,最适合配这些菜了!”

“那就梨花白吧。”

伙计躬身退下,临走还不忘把王宁面前的茶杯满上。王宁环顾四周,酒楼内座无虚席,有谈生意的商人,有吟诗作对的文人,也有携家带口的本地居民。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息,这让习惯了实验室安静环境的王宁感到既新奇又有趣。

就在这时,邻桌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非也非也!谁说习武之人就该粗鲁无文?”一个清朗的男声说道,”那王摩诘诗画双绝,李太白剑术超群,不都是文武双全的典范?”

王宁转头望去,只见邻桌坐着两个青年男子。一人身穿蓝衫,面容俊朗,此时正摇着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另一人着灰衣,体格健壮,正笑呵呵地自斟自饮。

这熟悉的对话风格让王宁立即认出了二人——包不同,风波恶!

此时的包不同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还带着几分青涩,但那双眼睛已经透出机敏狡黠。他正与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争论着什么,手中的酒杯在空中比划着,那架势像是在指挥交响乐团。

那儒生不服气道:”包公子此言差矣!如今江湖中人,有几个能像古人那般文武兼修?多是些只知打打杀杀的莽夫罢了!”

包不同摇头晃脑,活像个拨浪鼓:”非也非也!就说咱们姑苏慕容氏,主公文武全才,夫人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我们这些家臣,不也都识文断字?风四哥,你说是不是?”

风波恶在旁嘿嘿一笑,插话道:”三哥说得对,我虽是个粗人,却也认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三字经》《千字文》那都是倒背如流!”说着还真的摇头晃脑背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哎呦,后面的忘了!”

那儒生还要争辩,包不同却已经注意到王宁投来的目光。他转头看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模样活像是见了鬼。

“哟,这不是舅爷吗?”包不同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七分惊讶三分调侃,”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老人家居然会出庄,还一个人在这儿喝酒?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风波恶也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讶,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见…见过舅爷。”

王宁微微一笑,心想这两个活宝果然和书上写的一样有趣:”包三哥,风四哥,好久不见。既然碰上了,何不一起喝一杯?”

这话让两人再次愣住。包不同上下打量着王宁,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那眼神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奇物种:”奇哉怪也!舅爷,数月不见,您这…变化不小啊。该不会是…被什么妖精附体了吧?”

风波恶也点头如捣蒜:”确实,舅爷的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这要是在大街上碰见,我都不敢认了!”

王宁示意二人坐下:”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二位一起喝一杯?”

包不同毫不客气地坐下,自己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那动作熟练得像是回了自己家:”那就叨扰舅爷了。不过话说回来,您这变化也太大了点?上次见您,还是…咳咳…”他话说到一半,显然是想起了王瑾从前那文弱模样。

风波恶比较直率,直接问道:”舅爷,听说您最近在习武?该不会是…练了什么邪功吧?”

王宁差点被酒呛到,连忙摆手:”强身健体而已。”心想这风波恶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包不同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强身健体?我看不止吧!您这眼神,这气度,跟换了个人似的。要不是模样没变,我都要以为是别人假扮的了!非也非也,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强身健体!”

王宁心中一动,知道需要给这个变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轻叹一声,故作深沉道:”经历生死,总会有些改变。那日落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许多事情就想通了。”

这个解释显然说服了包不同,他点头道:”说得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刚才我还在跟这位先生争论,说习武之人未必就是莽夫。瞧舅爷您现在这样子,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儒生见几人相熟,便拱手告辞了。包不同也不挽留,注意力全在王宁身上,那好奇的眼神简直能把人看穿。

风波恶关切地问:”舅爷在庄里过得可好?夫人她…没为难您吧?”这话问得小心翼翼,显然知道李青萝的脾气。

王宁举杯轻啜,云淡风轻地说:”很好。清静自在,正合我意。”心想我现在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能专心搞研究,这日子简直不要太惬意。

包不同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清静好,清静好。不过舅爷,您既然开始习武,何不来我们参合庄走走?咱们切磋切磋?”

这话半是试探半是玩笑。谁都知道王瑾从前手无缚鸡之力,包不同此言纯属打趣。

谁知王宁却认真地点点头:”也好。待我功法初成,定当登门请教。”

包不同和风波恶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这位舅爷,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风波恶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那个…舅爷要是有空,也可以来我的庄子上坐坐。虽然比不上曼陀山庄气派,但酿的酒还是不错的!”

王宁这才想起,慕容氏的四大庄主各自都有封地。他趁机问道:”说起来,我姐姐和姐夫近来可好?还有复儿那孩子?”

风波恶道:”夫人一切都好,就是操心的事情多。公子爷…”他叹了口气,”您也知道他的性子,整日里就是练武,天不亮就起来扎马步,晚上还要练剑到深夜。那么小的孩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包不同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非也非也,不是整日练武,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练武!前两天我还看见他在院子里练剑,那么冷的天,小手都冻红了也不肯休息。夫人让他歇会儿,你猜他怎么说?’复兴家族,任重道远,孩儿不敢懈怠’。唉,这才多大的孩子啊…”

王宁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倔强的小男孩在寒风中刻苦练剑的画面。这慕容复,从小就被灌输了复兴燕国的思想,也难怪后来会变得那么偏执。

“至于主公…”包不同压低声音,”前些日子出门了,说是去访友,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走之前,把庄里的事务都交代给了夫人。”

王宁心中一动。慕容博这个时候出门,很可能是去谋划萧远山之事了。按照原著,慕容博这次外出归来后不久就会假死,而王夫人也要独自撑起整个参合庄。

想到这里,王宁不禁为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感到担忧。若是慕容博假死,王夫人就要独自撑起参合庄,还要抚养年幼的慕容复。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武林中,一个寡妇要维持如此大的家业,何其艰难。

“姐姐…她一个人支撑家业,很辛苦吧?”王宁轻声问道,脑海中浮现出王夫人深夜独自处理事务的孤单身影。

包不同叹了口气,难得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谁说不是呢。主公经常外出,庄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夫人在打理。有时候我们看到她深夜还在看账本,心里也不是滋味。”

风波恶也道:”夫人对下人极好,就是对自己太苛刻了。前两天还因为劳累过度晕倒了,把我们都吓坏了。”

王宁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这两天想去参合庄看看姐姐和复儿,你们回去后帮我传个话。”

包不同笑道:”那敢情好!夫人要是知道舅爷要来看她,一定很高兴。非也非也,不是高兴,是相当高兴!”

这时,伙计开始上菜。松鼠桂鱼造型别致,色泽金黄,浇上热汁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碧螺虾仁晶莹剔透,清香扑鼻;白汁圆菜软糯香浓;雪花蟹斗造型精美,让人不忍下箸。

包不同看着满桌佳肴,眼睛都直了:”舅爷今日真是大方,这一桌可不便宜啊!看来曼陀山庄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王宁微微一笑:”既然出来了,自然要尝尝这姑苏城最好的酒楼。”心想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不心疼。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王宁发现包不同虽然喜欢抬杠,但见识广博,对江湖事如数家珍。风波恶话不多,但每每开口都切中要害,是个实在人。

酒过三巡,包不同本性活泼,开始讲起江湖上的趣事。什么少林寺的和尚偷吃肉被罚扫厕所啊,什么丐帮长老因为抢鸡腿打起来啊,把王宁逗得前仰后合。

“最可笑的是那个’铁掌水上漂’裘千丈,”包不同拍着大腿说,”上次在酒楼吹牛,说自己能水上漂,结果一脚踩进河里,成了’落汤鸡’!非也非也,不是落汤鸡,是落汤老乌龟!”

风波恶补充道:”后来还是我把他捞上来的,好家伙,重得跟头猪似的!”

王宁听着这些江湖趣闻,觉得比看武侠小说还有意思。他偶尔问上一两个问题,都切中要害,让二人不敢小觑。

“听说最近太湖上不太平?”王宁状似随意地问道。

风波恶点头:”是有伙水匪,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只劫商船,不伤人命,而且每次只取三成货物。”

包不同嗤笑一声:”要我说,这哪是水匪,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控制太湖水域。非也非也,不是可能,是肯定!说不定就是漕帮自导自演的戏码!”

王宁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太湖水域的势力变化,或许能成为他未来计划中的一个变数。

酒足饭饱后,包不同和风波恶起身告辞。

“舅爷,咱们改日再聚。”包不同拱手道,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您这变化,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非也非也,不是高兴,是欣慰!”

风波恶也道:”舅爷保重,有空来参合庄坐坐,也来我的庄子上喝酒!我那儿埋着好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呢!”

送走二人,王宁站在酒楼窗前,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这次出门,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加深入。也让他意识到,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应该为关心他的人做些什么。

离开得月楼后,王宁又在城里逛了逛,买了些文房四宝和几本古籍,还给王语嫣买了个精致的拨浪鼓——虽然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但那个软萌的小家伙确实很讨人喜欢。

回程的路上,太湖的夕阳将水面染成一片金黄。王宁站在船头,任由寒风吹拂面颊,心中已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首先,他要去参合庄看望王夫人和慕容复,了解一下具体情况。那个刻苦练剑的小男孩,或许需要有人告诉他,除了复兴大燕,人生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东西。

其次,他要加快武学研究的进度。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在未来的变故中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望着渐渐远去的姑苏城,王宁轻声自语:”既然我来了,这个世界的悲剧,能改变一点是一点吧。”

暮色渐深,曼陀山庄的灯火已经遥遥在望。这一次的姑苏城之行,让王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加深刻,也让他找到了新的目标。

改变命运,或许比研究武功更加困难,但也更加有意义。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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