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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舒在剧烈的腹痛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觉到的是被人粗暴地提溜起来。
铁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顾寒声站在她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怒意。
“林庭舒，医生说了，映月的手神经损伤严重，可能废了，以后都做不了任何精细的活，画画更是妄想，除非……”
他咬牙切齿，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或是觉得与她多说无益。
林庭舒头晕眼花，腹部持续的绞痛让她虚弱不堪。
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有人进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力气抓住顾寒声的衣袖，声音细若游丝。
“寒声，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她喘息着，另一只手艰难地指向自己的腹部。
“我怀孕了，肚子好疼，求求你，带我去医院。”
顾寒声身形猛地一僵，低头看向她苍白如纸的脸和身下隐约的血迹，脸上的怒气被错愕取代。
他抿紧唇，最终一言不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这间阴暗的地下室。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顾寒声听完医生的话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病房方向。
他那句没说完的“除非”后面，是一个极其偏门甚至有些荒诞的方法。
或许可以用新鲜健康的婴儿胎盘尝试一种秘方，滋养受损的神经肌腱。
这个方法虚无缥缈，他本也并未当真，更难以向手部希望渺茫的江映月提及。
可现在，林庭舒肚子里那的孩子……实在是太巧了。
他推开病房门，林庭舒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他斟酌着用词，避开林庭舒的目光。
“医生说了，你需要做个手术。”
林庭舒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凝着未落的泪珠。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此刻却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吐出一个字。
“好。”
她的平静和干脆，反而让顾寒声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迟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看着她苍白脆弱的侧脸，那句“用这个孩子或许能试试救江映月的手”在喉咙里滚了滚。
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我去安排手术。”
他转身，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离开了病房，没有说出真相。
打了麻醉，林庭舒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清晰的念头。
等做完这个手术，身体稍微恢复，明天，她就可以彻底离开顾寒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病房中醒来，麻药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下意识地伸手抚摸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原本因怀孕而微微隆起的弧度消失了，变得一片平坦，空落落的。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顾寒声就站在床边，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