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6
我憎恨的目光看着他，再不肯喝一口药。
再不愿接受他一丝一毫的治疗。
生与死？我自己选择。我开始昏迷。
梦境和现实开始混淆
筠黎的声音总是回响在我的耳畔。
“小怜，怜宝，醒来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关心的声音了。
还记得儿时第一次被抽离神魂。
受不了那种疼的我缩在墙角，是筠黎用自己的龙息滋养着我。
我以为我快要死了，可他总是轻柔的告诉我不会的。
他带我去了龙族圣地，一点一点修补我的神魂。
“筠黎，别管我了，要被发现了你会死的。”
他不介意。
执拗的看着我，“不怕，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龙族长老终究是发现了。
小小的他抵挡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最后快死了都不肯停手。
我的神魂被修复好之后，他忍着疼带我走了。
“小怜，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等长大成婚了，我一定会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那会儿，虽然每天都要经历那种痛苦，但只要筠黎陪着我，我总觉得日子没那么难熬。
我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也沉沉的睁开了眼。
“小怜，你终于醒了！”他轻柔的擦去我眼角的泪痕。
“我们找了好办法，以后都不需要抽离神魂了，真的。”
他眼中的喜悦和担忧不再作假，曾经的好一幕一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该怎么样才能相信他呢？
我不知道……
见我不言语，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小怜，龙医说一点点神魂没事的，你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我突然觉得好笑，难道他以为我的痛苦是假的吗？
“不过现在好了，以后都不需要受那种苦了。”
不在受苦吗？本应该开心的事情，可我却一点都不开心。
筠黎不在意我回应还是不回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晚些的时候又狠狠地抱着我。
就像儿时一样，我们互相依偎着，温暖着彼此。
或许是我半死不活的模样让他心疼，柏悦来了几次他都没见。
为我的身子，更是请出了龙族最善医术的长老。
那个药单是闻着就让惊恐不已。
只是药，怎么会听到悲痛的声音。
7
可我不疑有他，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骨裂般的疼痛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黑暗里，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被碾碎一般，心口被人反复蹂躏。
我好像快要死了。
神魂开始狂啸，一声又一声发自灵魂的悲鸣。
我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后狠狠地晕了过去。
意识慢慢的清晰，身体的痛苦依旧没有消散。
筠黎看着我，心疼到了极致。
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身边。
“小怜，怎么样了？”
为什么这药能如此霸道。
“长老说这个药可以修补神魂的躯体的损伤，三个疗程就可以恢复如初。”
我的疑惑没问出口。
筠黎紧紧的抱着我，语气是那么的温柔，温柔的不像在和我说话。
“小怜，再坚持一下，努努力。”
“等都修复好了，我们就重新开始。”
“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可是，我该怎么去相信呢？
第一次，为了稳住神魂和你成亲，我用仙骨和母后交换。
第二次，你竟然亲手抽离我的神魂，甚至还割取拿走。
筠黎，我拿什么相信你。
我的身子依旧孱弱不堪，可母后的诞辰也来了。
我和筠黎一起回到了天庭，只是没有见到柏悦。
母后看我好好的站在这里，面色不错，她冷哼一声，“你妹妹饱受痛苦，你倒好，如今红光满面的站在这里，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筠黎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明明应该感到安心的我却只觉得疼。
宴席的时间过半，我再也无法承受母后的威压，选择了快速离场。
却在小亭子里看到了筠黎，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应该卧病不起的柏悦。
他眉目含情，温柔至极，“悦儿，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健康的。”
“柏怜那边我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她喝完药，我就会立刻抽取她的神魂送给你。”
8
我颤着身子离开。
紧紧的咬住了唇瓣，果然还是骗人的啊。
“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不是不伤害，是想要我直接去死啊……
这些日子里的一切温柔都是假的，一切美好都是为了剥夺我的一切。
我的仙骨已经没有，神魂也残破不堪，若是全部取走，难道我不会死吗？
心早已死去，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抽痛。
为什么我总是如此懦弱，总是给人伤害我的机会。
我放纵情绪，天地之大，竟然没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去。
我真是个笑话。
慢慢的，我竟然走到了忘川河畔。
彼岸花开的正盛，似乎在欢迎我的到来。
柏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
“柏怜，你天生仙骨又如何，神魂独一无二又如何？如今不还只是我的药引子？”
我死死的盯着她。
“你是故意的？”
“为什么？你是的我亲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本想继续恶毒，却突然变得楚楚可怜。
“小怜，不是我，我没有的……”
她猛的抓住我的手，一个旋转把自己丢进了忘川河里。
我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母后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你可真是恶毒。”
一阵阴风传来，筠黎奋不顾身地跳进了忘川河里。
过了许久，他带着柏悦回来了。
二人身上满是厉鬼啃食的痕迹。
柏悦委屈巴巴的说，“姐姐不是故意的，怪我身子不好，总是让她受罪。”
“是我欠她的，还是应该的。”
筠黎厌恶的看着我，“柏怜，看到你我才明白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对你亲姐姐竟然如此心狠，你怎么下去的手！”
我低头望着忘川河，心狠？心狠的我落得如此下场？
那真是有够好笑的。
我看着他们，“是不是玩我很有趣啊？要不然怎么会反复呢？”
9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可转瞬间就消失了。
“你现在知晓也不晚，只要你乖乖听话，失去的不过是神魂罢了。”
“小怜，这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看着你姐姐一辈子都好不起来吗？”
我噗嗤笑了出声。
为了我好便要伤害我？这是什么谬论。
太虚伪了。
“筠黎，成婚前为了能稳住神魂，我已经把自己的仙骨换给了她！”
筠黎震惊了一下，满脸的迷茫。
柏悦哭哭啼啼的说，“小怜不愿意就算了，为什么要撒谎？”
“若是我的仙骨变了，我怎么会依旧虚弱。”
因为，你的病是假的。
儿时我心疼姐姐，每次神魂抽离我都不喊疼。
甚至还咬着牙照顾她。
可偶然的一次机会让我知道了真相。
“我要是不装病，怎么和她比？”
本以为母后什么都不知道，便兴冲冲的找到母后。
可我万万没想到，母后看我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你还真是从小就不学好，居然为了不帮助姐姐，撒这样的谎。”
我迷茫的看着母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活着，就是错。
那天之后，只要柏悦不舒服，我就要被抽离神魂。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筠黎。
一开始他很气愤，可慢慢的他居然喜欢上了柏悦。
听到柏悦的话，筠黎沉了沉脸色。
“柏怜，亏我曾经可怜你，爱惜你，没想到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对你失望透了。”
“现在立马给我滚回去，到时候把你的神魂给了你姐姐，就是死了也能有个好名声。”
9
“你以为我稀罕什么好名声？稀罕什么狗屁的太子妃位置？”
我发疯一般的大笑。
实在是太可笑了。
怎么会这么可笑，自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有那个爱我如命的筠黎。
可后来呢？他不还是爱上了柏悦。
我厌恶的看着所有人，泪水流了一次又一次，最终狠下了心说。
“母后，她身子不好是她活该，更是你无能，无法孕育两个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转移过失的手段可真是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好是吧？那就别承认了，一辈子都在心里愧疚，直到死去！”
“身为母后，你真的关心过我爱护过我？在我的身上除了索取你还做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爱的只有柏悦，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六万年，抽神魂，剥仙骨，母后，你不会觉得不疼吧？”
我满眼讥讽的看着她。
她似乎慌了，她不理解为什么我突然性情大变。
她冷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我直接看向了筠黎他们。
“我想嫁给的是筠黎，而非太子。”
“你喜欢谁就和你父王说，和我闹什么？娶我是你的承诺，不是我的。”
筠黎慌了神，天也跟着打了几下雷。
“小怜，不是这样的……”
我苦笑着摇头，不再听他解释什么。
“不重要了，筠黎，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每分每秒的煎熬我不想承受了。
胸口中的血水喷涌而出。
血红色雾气萦绕着我。
相比我现在难看极了。
我平静的看着所有的人，然后决绝的跳下了忘川河。
“我该死，这是我生来的宿命！”
“我死了，我不欠你们什么了！”
身后传来的只有悔恨得声音。
“柏怜！”
“小怜！”
我突然觉得自己过于可笑了。
居然觉得自己的死可以让他们觉得亏欠。
河水的恶灵一点一点蚕食我的身躯。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们侵食。
死亡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10
再醒来的时候，我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
“醒了醒了！快去叫夜神。”
看了看周围，我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藕做的人。
小仙娥激动的说，“终于醒了，夜神大人知道了肯定非常开心。”
“用了那么多灵药，终于有用了。”
我看着她们欢呼雀跃，心里茫然极了。
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来到我身边。
他看着我，诊了诊脉，一个法术居然给了我一个人体。
长这么好看，居然是个瘸子。
“这么美的小丫头，居然刚醒来就又要死了。”
“不过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带着我去了他的房间。
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法术落在我的身上。
可依旧不见好转。
我几乎每天都在沉睡。
我从不曾听过夜神是谁，只是知道他很厉害。
很多人来上门找他办事，但他都拒绝了。
他满心满意在我身上，我也安安稳稳的陪着他。
两个陪伴着，倒也温暖。
我身子大好的那天，是万物复苏的好时候。
我正要出去玩水，他立马把我弄了回来。
“刚好的身子，别又给病了。”
我嘟着嘴，乖巧地任由他给我披衣服。
他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个瘸子，速度却比一般神仙快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和他相处的越久，我越觉得自己以前认识他。”
他从来不问我以前的事，虽然我也不记得。
他对我很好，衣食住行，样样不差。
我当然也没那么不要脸，白吃白住的。
能帮他什么就帮他什么。
比如说推他出去晒太阳，帮他整理整理书桌。
他倒是乐得享受，直接把小仙娥都撤了。
就我一个人忙忙碌碌，倒也有事做。
在一些好日子里，他总是陪着我看书，给我讲故事。
都是我没听过的画本子。
里面全部都是爱恨情仇，痴男怨女。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无聊，懒洋洋的看着他。
“小藕子，你又不好好听，小心哪天给人拐卖了！”
我嘁了一声，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我才不会被人骗走，情爱之事，无聊无趣。
他赋予我生命，又让我感受冷暖。
我哪儿都不去。
他腿脚不好，却总是能在危机时刻找到我。
然后一顿教育。
好吧好吧，他像是我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都很平稳。
突然一天，有客人拜访。
“龙族太子和天界帝姬求见。”
夜神玩味的笑了笑，“来了，又能做什么呢？”
听着来着的名号，我皱了皱眉。
“龙族和天界，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我自言自语，“我是不是以前见过啊，但是我给忘了……夜神大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
他一扇子敲我头上，“你猜!”
“天界和龙族早就定亲，这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说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很奇怪，心口还有点疼。
他走了以后，我在书房待了很久。
直到深夜他也没有回来。
我自己做完所有的事情又觉得无聊。
索性偷摸着去了接待宾客的地方。
那边的天还亮着。
三个人坐在大厅。
女人应该是天界帝姬，男人应该是龙族太子。
这天界帝姬倒是看着虚弱，竟不如我小小的一个莲藕人。
龙族太子更不必说，看着倒是英俊魁梧，就是身上也太颓废了吧。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样。
龙族太子嘴里一直喊着柏怜两个字。
这名字听着就可怜。
不如我的名字。
会客厅太暖和了，我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却不料蹭掉了摆件。
屋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龙族太子猛的冲到我面前，“小怜……”
他语气激动。
我吓得连忙行礼。
“参见龙族太子，天界帝姬。”
“何须如此生分，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筠黎就好了。”
他倒是自来熟。
天界帝姬看我的眼神不善。
“你认识我？”
11
筠黎的脸色难看，而后是震惊。
“小怜，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能忘了我。”
他着急的想要抓住我。
可我直接灵活的避开，快速的躲在了夜神身后。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啊？”
“未婚夫是什么东西？”
我一字一句的疑惑，击碎了他所有的激动。
“太子殿下，莫要乱说话。”
夜神开了一道屏障，将他们二人拦在门外。
自然的又把我护在了身后。
“据本人所知，你身后这位才是你的妻子吧。”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堂龙族太子殿下，喜欢在外面乱认妻子。”
夜神说完后拉着我的手。
“让你一个人好好待着睡觉，怎么还跑过来了？”
我摸着头嘿嘿一笑。
“你不在身边睡不好，再说了，万一你丢了怎么办？”我说的理所应当。
他听了之后轻笑出声。
紧紧的牵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好，我们一起回家睡觉。”
我高兴的拉着他的手走。
只是离开的时候被筠黎拦了下来。
“小怜，你再看一看，我真的不认识了吗？”
“不要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
夜神坐在轮椅上施了个法，轻飘飘的就把筠黎打走了。
我推着夜神走了很远很远，“那个小怜是谁呀？”
“是个可怜的人。”他回头看着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悲伤。
我听到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幸好我不是这个小怜，要不然也太可怜了。
“那个人真的坠入忘川河中消失了吗？”
“嗯。”
“那也太可怜了吧，明明有母亲，过的比没有母亲的还惨。还有那什么狗屁的爱人，还玩背叛。真是肮脏不堪。那话说回来，他们今天过来干嘛呢？”
“过来寻找最后的残魂。”
“真是恶心，神魂都支离破碎了，居然还想着找。找到干什么？继续伤害嘛！”
我说的义愤填膺，就好像那个受伤的人我认识一样。
“谁知道呢？可能是后悔了吧。”
我又好奇的问他，“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他轻轻的敲了一下我屁股。
“好奇这东西干什么？滚去睡觉。”
好吧，好吧，睡觉就睡觉。
可能是白天思虑过重，晚上的时候我竟然梦到自己，就是那个小怜。
12
我苦苦挣扎了六万年，最后悲伤的跳下了忘川河。
“疼……好疼……”
我被梦中的事情惊醒。
却发现身边突然这样的一个人。
刚要大叫就给他堵住了嘴。
因为我怕黑，屋内的珠光从来不灭。
居然是筠黎!
他紧紧的抱着我，“你就是我的小怜，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你，我找了你那么那么久，你居然狠心把我抛弃。”
“幸好幸好你没有完全消失，我还有补偿的机会。”
我直接从枕头里面抽出一把匕首刺在他的胸口。
“有贼啊！”
我大喊。
可房间好像被他下了屏障。
别人听不到。
他满眼悲痛，好像我不应该伤害他。
“小怜，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我跑不掉。
恶狠狠的看着他，“你说的是那个被你冤枉的要跳忘川河的可怜女人吗？”
“且不说我不是她，就算我是，也不可能原谅你！”
他愧疚的低下头。
拼尽全力掩盖内心的悲伤。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我死死的盯着他，他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趁机我施了法，夜神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你发信号给夜神？你是不是爱上他了。”筠黎几乎癫狂。
“你不会是因为才跳下忘川河！”
他越说越激动，慢慢的连自己都快要信了。
似乎只要那样，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我简直被他的不要脸气到了。
“你真是恶心，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朝三暮四吗？”
我真是心疼那个小怜，都不如我一个莲藕成型的。
“小藕子，你没事吧！”
夜神出现的时候筠黎被打出去很远。
筠黎痛恨的看着夜神。
“小怜，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一个异类货，整个九重天都格外摈弃！”
“他接近你，能有什么好说法！”
13
夜神的周遭突然升起了罡气。
“他是谁不重要，他爱我就够了。”
“夜神宝贝，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夜神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从筠黎离开之后他就这样。
他和我讲述了他的故事。
可我只觉得心疼。
“别赶我走，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你了。”
“阿夜!”
拉扯之下我留下来了。
因为筠黎的存在，我越发的黏夜神。
突然有一天天后来找我。
她说她不想让我死的，是她错了。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无法代替小怜原谅什么。
“天后娘娘，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对着一个陌生人道歉，不觉得冒昧吗？”
她愣了神，柏悦匆忙赶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觉得可笑，前尘往事都要往我身上套。
只是我没想到她的报复那么极端。
14
神魔大战的时候他们把矛盾引到这里，拿我献宝。
说先天神魂可以滋补魔族。
夜神为了护我鲜血淋漓。
我满心不忍，护在他身边。
天后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
她紧紧的抱着我，“阿娘会保护你的，相信阿娘。”
过往涌入我的脑海，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夜神护着我快要破碎。
过往美好一点点浮现在我面前，六万年来，他是我唯一的温存。
一支穿云箭飞射而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挡在他面前。
疼痛没有接踵而来，反而是天后挡着我身前。
“小怜，是阿娘错了，阿娘不该……”
“原谅阿娘吧，是阿娘鬼迷心窍，把一切的苦难都迁怒于你。”
“是阿娘没有教育好柏悦，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失去气息的那一刻百鸟悲鸣。
“走啊！走啊！”
我被夜神推走。
他拼了命要我离开。
可是筠黎呢？
他要我听话，要带我走。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死你都不肯放过。”
“为什么啊！筠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到因我而死去的众人，我悲痛的为自己施法。
神魂自我抽离比他人抽离更为痛苦。
一丝一缕的金线涌入夜神的体内。
他拒绝不了。
这是天地赐福，是我最后的祈愿。
柏悦没说错，先天神魂可救万物，可前提是自愿。
“小怜……”
筠黎要上来抱我，却被我身边的气息弹开。
“你不配碰我！不配！”
“今生与君绝，生生不相见！”
天地间阳光普照，那是万物复苏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