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辞舟瞪大双眼。
他触碰到盒子的一瞬间，一股凉气窜到脚底板。
“许雅漾，你刚刚说什么？”
我面无表情甚至嘴角带着嘲讽，“你女儿提前出来看你了，你不高兴吗？”
窒息感瞬间笼罩了我，商辞舟咬牙切齿地勒住我的脖子，双眼猩红，“许雅漾，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教婉婉自救你不乐意，磕头道歉你也不乐意，现在还诅咒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警告你，我也是有底线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艰难地说道，“商辞舟，你在害怕。”
“否则，你为什么不敢接过盒子看里面是什么？”
商辞舟被这句话戳中，瞬间松开了掐我的手。
他盯着盒子良久才伸手去接，可是刚拿到，手一抖盒子里面的东西摔了出来。
那是一团血红色的肉体，一个即将成型的女婴。
商辞舟愣住了，嘴里一直重复，“不会的……不会的……”
我想笑，可眼角却不停地滚落热泪，“不会？”
“我被你关进火场，在大火浓烟鞭炮中艰难求生，好不容易连人带孩子被医生抢救回来。”
“可你，为了讨别的女人欢心，一拳又一拳砸我的肚子，你说为什么不会！”
“是你亲手杀了她！”
八年婚姻，我和商辞舟为了这个孩子，看过无数个医生，也吃了很多药，做了很多次手术。
最后，有位名医说双方生活习惯经常日夜颠倒，导致卵子和精子难以结合，他建议我们做试管。
于是，我们开始尝试。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期待，可是当冰冷的针孔一次次深入我的体内，我开始惧怕甚至有了应激反应。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没能成功。
我们开始到处拜寺庙，一层台阶一层台阶跪拜，最后双膝红肿走不了路，也爬着求子嗣。
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渐渐地我们没了希望。
可能上天确实眷顾我们，放下执念后，我奇迹般地怀孕了。
但我无能没能护住她，让她被自己的亲爸爸残忍地害死了。
我泪流不止。
为这荒唐的八年婚姻，也为无辜惨死的孩子。
我们最爱的孩子没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商辞舟注意到我心如死灰的神情，瞬间变了脸色。
他惊慌地捧起我的脸，不停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抱歉，漾漾，我不该那样对你……”
“不过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机会再要一个孩子，我们会有第二个孩子的……”
“但我累了，商辞舟。”
我面色惨白地推开他，指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
“商辞舟，你因为乔婉婉伤害我太多次了，我不敢赌上以后，更不敢赌你心里装着的是谁。”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以后你想和乔婉婉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会再阻拦，也从没阻拦过什么。”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商辞舟看见离婚协议怔了一下，然后惊慌地看向我，“你要跟我离婚？”
他反反复复地确认，生怕看错了哪一个字，可再怎么看都是离婚协议几个大字。
商辞舟猛地上前抓住我，眼睛泛红，“许雅漾，你对我就那么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