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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铭雷咬完最后一口红薯,把纸袋揉成一团,精准投进十米外的垃圾桶。他拍了拍手,转身往家走,背影挺得笔直,像根插在地里的钢筋。

巷子拐角的墙根下,刘地痞还蹲着,手里捏着半截玉米芯,翻来覆去地看。他盯着那点金黄的浆液,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玩意儿不是普通玉米,村里没人种这个季节的鲜棒子,更别说这颜色亮得跟荧光灯似的。

“妈的,那女的到底什么来头?”他低声骂了一句,把玉米芯扔在地上,用鞋底碾了两下。

就在这时,一阵风贴着地面扫过,卷起几片落叶。刘地痞没察觉,身后阴影里却多了一道人影。那人穿着深色长衫,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冷得像冰刀刮过铁皮桶。

“想找他麻烦?”声音低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

刘地痞猛地回头,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谁?!”

“你打不过他。”那人不答反问,“想赢,就得换规则。”

刘地痞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谁?”

“一个能让你翻身的人。”对方袖子一抖,掌心多出个小瓷瓶,通体漆黑,瓶口封着蜡,里面隐约有粉末泛着幽蓝光泽。“一天三次,混在他吃的喝的里。剂量别多,多了会死人。”

刘地痞眼睛一缩:“这是啥?毒药?”

“比毒药聪明。”那人冷笑,“它不杀人,只搞乱他的‘节奏’。练武的人最怕经脉错乱,一旦内息失控,轻则吐血,重则废功。到时候,他连站都站不稳,你还怕他?”

刘地痞盯着瓶子,手指发痒。前两天被陈铭雷一挥手震飞的事又浮现在眼前,十五个人叠罗汉似的倒地,全村人看着,脸都丢尽了。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帮忙,哪怕是个鬼影子,他也得抓住。

“我凭什么信你?”他嘴上硬,手却已经伸了出去。

“凭你现在连狗都不敢惹。”那人把瓶子塞进他手里,“你手下那些人,看见陈铭雷就跟耗子见猫一样,你还指望他们冲锋?醒醒吧,你只是个被人踩过的台阶。”

刘地痞脸色涨红,握紧了瓶子:“那你图啥?”

“图热闹。”那人退后一步,身影几乎融进墙角,“有些人,不该安静地活着。等他出事那天,整个村子都会知道——装神弄鬼的下场。”

话音落,人已不见。刘地痞愣在原地,低头看手里的瓶子,瓶底刻着一道细纹,弯弯曲曲像条蛇,月光下一闪,竟透出点暗红。

他赶紧把瓶子塞进内衣口袋,贴着胸口藏好,抬头望向陈铭雷家的方向。窗子里亮着灯,人影晃动,正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你不是能听地心跳吗?”刘地痞咬牙,“老子让你心跳变心律不齐。”

陈铭雷在家屋里盘腿坐着,双腿摆成标准的浑元桩姿势,呼吸均匀。识海中《太初道经》静静悬浮,像块老式电子表待机中。他刚做完一套基础导引术,正准备收功,忽然胸口一滞,像是有人隔着墙往他心口拍了一掌。

他睁开眼,眉头微皱。

刚才那一瞬,道经似乎轻轻颤了一下,不是修炼时的那种共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谁在外面?”他低声问。

没人回答。窗外树影不动,屋内连蚊子都没叫。

他抬手按了按胸口,又闭眼内视。经脉通畅,气旋稳定,丹田温热,一切正常。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像夏天穿毛衣,闷得慌。

“难道是昨晚吃辣条闹肚子的后遗症?”他自言自语,“不会吧,我可是连地沟油火锅都能免疫的男人。”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色沉沉,村道上空无一人。隔壁王婶家的狗趴门口啃骨头,连眼皮都没抬。

但就在他准备拉回窗帘时,手指无意间碰到了窗框。那一刹那,指尖传来一丝极细微的震动——不是来自地面,而是从空气里渗出来的,短促、尖锐,像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玻璃。

他眼神一凝。

这频率……不对劲。

他立刻盘坐回原位,右手食指轻点膝盖,开始捕捉地脉节奏。三短一长,平稳如常。可当他试着用呼吸去贴合时,却发现节奏里夹了个杂音,像是广播电台串台时的滋啦声。

“有人在试我的网?”他眯起眼,“还是哪个不开眼的WiFi蹭我家密码?”

他没再深追,而是起身检查门窗。锁扣完好,窗缝没撬痕,床底下也没藏着快递盒大小的可疑物品。最后,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玉简,通体青灰,表面刻着细密纹路,正是他抄录《太初道经》的备份。

他把它塞进床底的暗格,顺手压了块砖。

“不管是谁,想搞我,至少得先通过我妈的防诈骗测试。”他嘀咕,“毕竟我可是她唯一没拉黑的微信好友。”

刘地痞躲在村东头的废弃猪圈里,借着月光再次掏出那个小瓷瓶。他拧开蜡封,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钻进鼻腔,呛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玩意儿真能行?”他嘀咕,“不会把我先毒死吧?”

他想起那神秘人说的话:“趁他买红薯的时候下手,最自然。”

村里就一个卖红薯的大妈,每天傍晚推车回来,陈铭雷几乎雷打不动去买一个。时间、地点、动作,全固定得像个打卡上班族。

“行,那就从红薯下手。”刘地痞把药粉倒出一点点,用纸包好,塞进裤兜,“只要他吃了,第二天走路打飘,我看他还装不装高人。”

他刚要把瓶子收起来,忽然发现瓶底那道蛇形刻痕又闪了红光。这次更明显,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扭动了一下。

他吓得差点扔了瓶子。

“搞什么阴间特效?”他赶紧把瓶子塞回去,拍了拍胸口,“别告诉我这是带追踪器的毒药套餐……”

他不敢多留,蹽腿就往外跑。路过村口老槐树时,脚下踩到一片落叶,低头一看,叶子中间裂开一道线,平滑得像激光切割。

他心头一跳,赶紧绕开,心里直犯嘀咕:“这村子是不是闹鬼了?怎么连树叶都开始内卷?”

陈铭雷躺在床上,还没睡着。

他总觉得今晚有点不对。不是危险,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安排的感觉。

就像打游戏时明明没开挂,却被系统判定为“异常玩家”,随时可能被封号。

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明天是周三,按惯例他要去山顶练桩功,顺便测试新练的“八极小架”第三式。

“要是明天突然跳出来个穿作战靴的小姐姐说要带我去基地报到,”他喃喃,“我就直接申请吉尼斯最倒霉村民纪录。”

他闭上眼,识海中的道经依旧安静。可就在他即将入梦时,那本书页边缘忽然闪过一道微光,快得像手机自动熄屏。

他没看见。

但他的右手,无意识地又点了一下膝盖。

短、短、短,长。

地脉震动如常。

可这一次,震动结束前,多了一个毫秒级的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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