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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丹圣药辰子的回复与赠丹,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林舟心中因张松窥探而积郁的些许阴霾。这并非直接的力量馈赠,却是一种更珍贵的认可与思路的开拓。【清灵丹】的存在,证明了他另辟蹊径的“丹道”方向,至少在某些层面,是可行的,甚至能引起真正丹道大宗师的兴趣。

他没有立刻服用那枚【清灵丹】,而是将其小心收好,作为研究样本。当夜,他便根据丹圣回复中提及的“阵眼”、“核心”思路,结合自己处理废丹时对能量冲突节点的感悟,重新审视那块神秘骨片。

骨片依旧冰冷,纹路扭曲。但当他将精神力沉浸其中,不再试图强行理解那“锐金破灭”之意,而是将其视为一个复杂的、能量高度凝聚的“不稳定结构体”,去感知其内部不同属性气息(苍凉、破灭、以及新出现的对星辰之力的排斥与吸引)相互交织、制衡的微妙节点时,竟有了一丝全新的发现。

他隐约“看”到,在那些扭曲纹路的几个关键交汇点,存在着极其微小、却异常稳固的能量“锚点”。正是这些锚点的存在,才使得骨片内如此多矛盾的气息没有彻底崩溃,反而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

“这就是……强制平衡节点?”林舟若有所悟。这思路不仅可以用于理解骨片,或许也能反向运用于“调理”废丹,甚至……用于他自身力量的整合?

他将这个发现谨记于心,暂时没有能力去触碰那些“锚点”,但这无疑为他未来的修炼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接下来的日子,林舟的生活重心悄然调整。百草阁的废丹处理依旧是获取能量和练习掌控力的主要途径,但他投入了更多精力在星辰之力的引导上。

有了【清灵丹】带来的思路启发,他不再将星辰之力仅仅视为淬炼肉身的工具。他开始尝试,将这冰凉的星辉,与自身的精神力进行更深度的结合。

过程依旧充满挑战。星辰之力冰冷沉重,精神力无形无质,两者性质迥异,强行融合几乎不可能。林舟便借鉴了“强制平衡节点”的思路,不再追求融合,而是尝试在精神识海中,以被【大道种子】滋养过的核心精神力为“基座”,以星辰之力为“刻刀”,进行一种奇特的“铭刻”。

他引导着那丝星辉,如同工匠雕刻玉石,在浩瀚的识海边缘,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勾勒着那幅残缺的星辰观想图。每一次“下刀”,都伴随着剧烈的精神刺痛和难以言喻的冰冷,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但每成功勾勒出一笔,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变得更加“沉重”和“凝实”,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尤其是对能量流动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和稳定,少了许多浮躁。

这种修炼方式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远胜单纯引导星辰之力淬体。但效果也显而易见,他的感知范围虽然扩张不快,但感知的“精度”和“深度”却在不断提升。他甚至能模糊地“听”到远处丹房内地火燃烧时,灵气被抽取、转化的细微嗡鸣。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放下对“月华散”的改良。借助提升后的感知力,他对废丹中各类残余药力的辨别更加精准,剥离手法也越发纯熟。新一批的“月华散”,莹白色泽更加纯粹,散发出的清凉意甚至能让人在炎炎夏日感到一丝舒爽,安神效果进一步提升。

他没有大量制作,只是偶尔拿出少许,或是用于自身和苏芮恢复心神,或是如同上次一般,用于在青坊市换取一些不起眼、但可能蕴含特殊能量的小物件。他行事极其谨慎,每次交易都变换摊位和说辞,绝不引人注目。

这一日,他正在引导星辰之力“铭刻”观想图,怀中的骨片再次传来异动。但这一次,并非争夺星辰之力,而是当林舟的精神力在“铭刻”过程中,无意间模拟出一丝类似其内部“平衡节点”的稳定结构时,骨片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与“认可”?

虽然依旧无法沟通,但这变化让林舟精神大振。这说明他的方向是对的!理解并模拟这种平衡,是接近甚至掌控这块骨片的关键!

也正是在他沉浸于修炼突破的喜悦时,孙管事再次找到了他。这一次,孙管事的脸色比上次更加复杂,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讨好?

“林舟啊,”孙管事的语气温和得让林舟有些不适应,“这批需要处理的‘火浣砂’杂质较多,寻常弟子处理起来颇为费力,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当然,不会让你白忙活。”他指了指旁边一小堆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红色砂砾。

火浣砂,一种低阶炼器材料,常用于稳定丹炉内火,但其本身常混杂着狂暴的火毒与石髓杂质,处理不当反而会影响炼丹。这活儿又脏又累还有风险,确实是杂役们不愿接的。

林舟看了一眼那堆火浣砂,精神力微微扫过,便能感知到其中混乱的能量分布。他心中明了,这既是孙管事对他能力的进一步试探,也可能是一种变相的“交易”——他展现出价值,孙管事则提供一些便利或资源。

“弟子可以试试。”林舟没有推辞。这对他来说,既是练习,也能从中汲取不少精纯的火属性能量。

他走到那堆火浣砂前,没有像其他杂役那样用水浸、用工具敲打,而是直接伸出手掌,伪混沌丹火在掌心悄然流转。他并未用丹火直接灼烧,而是将其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热力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深入火浣砂内部。

在他的感知中,火浣砂内部仿佛一片混乱的红色沼泽,狂暴的火灵力、阴寒的石髓杂质、以及微弱的土灵气息纠缠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丹火热力,避开相对精纯的火灵力主体,专门针对那些不和谐的杂质节点。

“嗤……嗤……”

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响中,一丝丝黑气(石髓杂质)和灰败气息(土灵浊气)被丹火那独特的“净化”特性精准地剥离、湮灭。而精纯的火灵力则被保留下来,甚至因为杂质的去除,显得更加活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旁边的孙管事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松、精准地处理火浣砂!这手段,简直堪比一些内门的炼器弟子!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小堆火浣砂便被处理完毕。原本色泽暗红、气息暴躁的砂砾,变得鲜亮通红,散发出的热量温和而稳定。

孙管事上前抓起一把,仔细感应,脸上震惊之色更浓:“这……这品质,几乎快赶上精炼过的了!林舟,你……”

他看向林舟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轻视和怀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畏与热切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尚未被完全发掘的宝藏。

“弟子只是取巧罢了。”林舟平静地收回手,感受着体内因吸收了大量精纯火灵之力而微微鼓荡的丹火,以及手机能量又增长了百分之一的满足感。

“好!好一个取巧!”孙管事脸上堆起笑容,拍了拍林舟的肩膀,“以后这类棘手的活计,少不得要麻烦你了。放心,我老孙不会亏待自己人!”他压低了声音,“库房那边偶尔会有些……‘淘汰’下来的残次药杵、玉瓶什么的,虽然灵气近乎于无,但材质尚可,你若需要,我可以帮你留意着。”

这便是一种明确的示好和资源倾斜了。那些残次的器具,对别人是垃圾,对需要“充电宝”和实验材料的林舟而言,却是好东西。

“多谢孙管事。”林舟拱手道谢,没有拒绝。

离开百草阁时,林舟感觉到,那缕来自暗处的、属于张松的冰冷神识,再次扫过。这一次,那神识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片刻,带着一种更加深沉的审视,仿佛要将他这突如其来的“能力”彻底看穿。

林舟面不改色,心中却冷笑。看来,自己这点微末“光芒”,终究是越来越藏不住了。

不过,他并不十分担忧。如今的他,已非吴下阿蒙。星辰淬体初显成效,精神力日益凝练,对丹火和骨片的掌控也在稳步提升,更有手机和万界群作为底牌和后盾。

张松的窥探,是压力,也是动力。

回到住处,他再次投入修炼。星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与体内运转的星辉交相辉映。怀中的骨片安静下来,仿佛默许了他之前的“模拟”。

丹堂的微澜已起,他这条潜入水底的鱼,是时候搅动更大的波浪了。下一步,他需要借助孙管事这条线,获取更多资源,同时,也要开始为可能到来的、更直接的冲突,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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