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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清辞的箭伤虽未伤及要害,但箭簇上的毒素却异常刁钻。即便服下解药,她仍持续低烧,昏睡不醒。

高长卿将她安置在叶家别院最安静的厢房,亲自照料。夜深人静,他拧干湿帕,轻柔地擦拭她光洁的额头。烛光下,她褪去了平日的冷厉,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脆弱得让人心疼。

“水…”她无意识地呓语。

高长卿连忙扶起她,将温水递到她唇边。她靠在他怀中,几缕青丝被汗水黏在颈侧,单薄的寝衣下,身体柔软而滚烫。喂完水,他正要扶她躺下,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别走…”她闭着眼,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弱,“邺城…别去…”

高长卿心中一震,原来她一直记挂着他北上的危险。他顺势坐在床沿,反手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抚:“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她仿佛听懂了,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却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高长卿看着她领口下隐约露出的白色绷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这个倔强的女人,在昏迷中才肯卸下所有防备。

他俯身,极轻地在她微蹙的眉间落下一吻。她的肌肤带着病中的热度,唇瓣却意外地柔软。

与此同时,城东陆府。

陆清欢屏退侍女,独自在书房整理父亲的手稿。窗外忽然传来轻响,她警觉地抬头,却见高长卿风尘仆仆地站在窗外,肩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高公子?”她又惊又喜,连忙开窗,“你怎么来了?外面戒备森严…”

“来看看你。”高长卿翻窗而入,目光落在她略显憔悴的脸上,“也来看看陆相。他情况如何?”

“父亲伤势稳定了,只是还需静养。”陆清欢引他进入内间,陆文昊正安睡着。

确认陆相无碍,高长卿松了口气。一转身,却发现陆清欢站在极近处,仰头看着他,眼中水光盈盈。

“听说你今日在宫中…我很担心。”她声音微颤,下意识地伸手想触碰他的手臂,确认他是否安好,却又羞涩地缩回。

高长卿捕捉到她这一闪而逝的关切,心中一暖,主动握住她微凉的手。“我没事。”他低声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

陆清欢脸颊绯红,却没有挣脱。书房内只点着一盏孤灯,光线昏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地交叠在一起。她身上淡淡的书墨清香萦绕在鼻尖,高长卿能感觉到她微微加快的呼吸。

“这个给你。”他取出一个香囊,“里面是安神的药材,你近日操劳,戴着它能睡得好些。”

陆清欢接过香囊,指尖与他相触,一股暖流仿佛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鼓起勇气,轻轻靠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一定要小心…我不能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高长卿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隔着几层衣料也能感受到玲珑的曲线。他低下头,下颌轻蹭着她光滑的发顶,嗅到发间清雅的桂花头油香气。

这一刻的温存,暂时驱散了乱世的阴霾。

然而,温情总是短暂。北方军情如火,慕容恪的先头部队已开始试探性渡江。

高长卿的“瘟疫”之计需要深入敌营,风险极大。行动前夜,轩辕樱姬将他约至城外的竹林。

月光如水,洒在轩辕樱姬的白衣上,她宛如月下仙子。但此刻,仙子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我与你同去。”她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太危险了。”高长卿摇头,“你是轩辕宫主,不能涉险。”

“正因为我是宫主,才更不能坐视华夏倾覆!”她上前一步,几乎与他鼻尖相抵,清冷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高长卿,你记住,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力道之大,将他拉得低下头来。下一瞬,一个带着竹叶清冽气息的吻便印上了他的唇。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霸道的占有和不容拒绝的意味,唇齿间是她炽热而急促的呼吸。

高长卿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她柔软而坚定的唇瓣,以及紧紧抓住他衣襟的、微凉的手指。

一吻既毕,轩辕樱姬微微喘息,脸颊泛起红晕,眼神却依旧锐利:“这是印记。活着回来,你欠我一个交代。”说完,她松开手,转身消失在竹影深处,留下高长卿独自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她霸道的气息和淡淡的竹香。

长生殿密室内,药香弥漫。

高长卿前来索取最后几味配置“瘟疫”之药所需的特殊药材。皇甫玥仔细检查着药材,苏挽月在一旁协助。

当高长卿接过药材时,皇甫玥的手并未立刻松开。她抬眸看他,眼神复杂:“此药凶险,稍有不慎,反噬自身。你…务必谨慎。”

“我会的。”高长卿点头。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挽月忽然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向前倒去。高长卿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扶稳。

少女柔软的身体瞬间盈满怀抱,她胸前的丰盈不可避免地压在了他的手臂上,隔着薄薄的夏衣,能感受到惊人的弹性和热度。苏挽月惊魂未定,脸颊飞红,呼吸急促,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颈侧,带来一阵酥麻。

“多、多谢高公子…”她声如蚊蚋,连忙站直身体,羞得不敢抬头。

皇甫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神微暗,随即恢复平静。她走上前,亲手为高长卿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衣领,动作自然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亲昵。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喉结,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

“平安归来。”她轻声说,语气中的关切远超寻常,“长生殿…和我,等你回来。”

高长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端庄秀美的脸庞,以及旁边苏挽月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中明了,这乱世中的情丝,已如同藤蔓,悄然缠绕,再也无法轻易割舍了。

带着各位红颜的牵绊与体内暗涌的情愫,高长卿的目光投向江北连绵的敌营。明日,他将孤身潜入,以一场“天灾”,撼动二十万敌军。而能否活着回来,兑现对那些女子的承诺,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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