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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顾言和林晚的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未曾高调宣扬。在林晚的公司,只有关系近的几位同事略有察觉;而在顾言的项目圈子里,更是无人知晓。林晚对此并无所谓,甚至有些庆幸,她还没准备好面对顾言那个精英圈子的审视。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顾言参与的那个跨国项目,历时数月,终于接近尾声。项目组决定举办一个小型的庆功宴,一方面是庆祝项目顺利交付,另一方面也是为顾言这个外援饯行。顾言毫不犹豫地向林晚发出了邀请。

“庆功宴?我……我去合适吗?”林晚接到邀请时,第一反应是退缩。她可以想象那种场合,必定是精英云集,言谈间都是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和行业动态。

“当然合适。”顾言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我女朋友,我想让你分享我的喜悦。而且,就是吃个饭,放松点,没那么多规矩。”

感受到林晚的犹豫,顾言又补充道:“再说了,这个项目能这么顺利,也有你一份功劳。要不是你之前帮我梳理那些复杂的中文合同条款,我可能还要多熬几个通宵。”他指的是前阵子林晚利用自己的文字功底,帮他理清了几处模糊的合同表述。

话已至此,林晚无法再拒绝。她不想让顾言失望,也隐隐地,想要去亲眼看看他工作的那个世界,去面对自己内心最后的怯懦。

为了这次宴会,林晚精心准备了一番。她选了一条得体又不失优雅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顾言来接她时,眼中满是惊艳:“很好看。”

宴会设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宴会厅。果然如林晚所料,到场的人个个衣香鬓影,气度不凡。除了顾言项目组的成员,还有合作方的高层,包括上次见过的陈总。林晚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挽着顾言手臂的手微微收紧。

顾言感觉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别紧张,跟着我就好。”

他从容地带着林晚,向各位同事和合作伙伴介绍她。他的介绍词很简单,却充满力量:“这是我女朋友,林晚。” 没有多余的修饰,但那份坦然和肯定,给了林晚莫大的勇气。

令人意外的是,宴会开始后,顾言并没有一直陪在林晚身边。他需要应酬,需要和不同的人交流。林晚一开始有些无措,但很快,顾言项目组里几位性格活泼的年轻同事主动围了过来,和她聊天。他们并没有谈论高深的工作,而是聊起了上海的吃喝玩乐,气氛轻松愉快。

林晚渐渐放松下来,她发现这些顶尖学府和公司出来的精英,私下里其实也很风趣幽默,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

这时,项目的外方总负责人,一位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老建筑师Mr. Smith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显然对顾言带来的这位安静秀美的东方女孩很感兴趣。

“So, you are Gu’s muse?” (那么,你就是顾的缪斯?)Mr. Smith笑着用英语问道,语气和蔼。

林晚的英语不错,但面对这样的人物,还是有些紧张。她正斟酌着如何回答,顾言恰好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过了话头。

“Mr. Smith, this is Lin Wan, my girlfriend. And I have to say, she’s not just my muse, but also my savior in this project.” (Smith先生,这是林晚,我的女朋友。而且我必须说,她不仅是我的缪斯,还是这个项目的“救星”。)

“Oh?” Mr. Smith 饶有兴趣地挑眉。

顾言笑着用流利的英语解释道,他向Mr. Smith讲述了林晚如何用她细腻的文字感知力,帮助他理解了一处中方文献中关于“意境”的抽象描述,从而启发他解决了设计中的一个关键难点,让一个原本略显生硬的空间过渡变得充满了东方韵味和诗意。

“She helped me translate the untranslatable ‘cultural context’ into spatial language.” (她帮助我将难以言传的‘文化语境’转化为了空间语言。)顾言看着林晚,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爱意。

Mr. Smith 听完,惊讶地看了看林晚,随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对林晚举杯:“Amazing! It’s so rare to see such a perfect combination of literary sensibility and spatial logic. No wonder Gu’s design has such a unique depth lately. My dear, you have a great eye and a beautiful mind.” (太神奇了!很少能看到文学感知力与空间逻辑如此完美的结合。难怪顾最近的设计有了独特的深度。亲爱的,你有着非凡的眼光和美丽的心灵。)

这番高度的赞扬,让林晚受宠若惊,也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陈总也走了过来,听到Mr. Smith的话,再看林晚时,眼神里的审视和疏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尊重和好奇。

“林小姐真是才女啊,怪不得能收服我们顾工这匹野马。”陈总开玩笑地说,气氛更加融洽。

那一刻,林晚站在顾言身边,接受着来自他世界核心圈的认可和掌声,心中百感交集。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仰望、需要努力证明自己才能配得上他的卑微暗恋者。她凭借自己独特的能力和价值,赢得了尊重。

她看向顾言,他正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在说:“看,我早就说过,你很好,你的世界同样精彩。”

庆功宴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林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谢谢你,顾言。”她轻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到,我也可以在你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和价值。”

顾言握紧她的手,认真地说:“不是你找到位置,而是你本身,就是我这世界里,最亮眼、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林晚,你从来都不需要仰望谁,你本身就在发光。”

夜空下,城市的霓虹闪烁。林晚觉得,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因差距而产生的阴霾,也彻底消散了。来自他世界的认可,像一阵温暖的风,吹散了她所有的自卑和不安。她终于可以坦然自信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看同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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