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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次差点在办公室“大脑宕机”的经历,给林澈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那100瓜币换来的【细节放大镜】,根本不是想象中温顺的工具,而是一头需要驯服的野兽。放任不管,下次可能就不止是头晕眼花那么简单了。

他不敢再在人多的地方轻易尝试。但锅炉房案的僵局又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让他无法对这份可能破局的能力置之不理。

于是,刑侦支队的楼顶天台,这个平时鲜有人至、堆着些杂物的地方,就成了林澈秘密的“驯兽场”。而陆岩,自然是唯一的观众兼安全员。

“集中精神,只盯着一个点。”陆岩的声音在天台的风里显得有些低沉,但异常清晰。他指着天台栏杆上一块早已剥落、露出锈迹的油漆斑点,“就它。试着只看它,把其他东西都模糊掉。”

林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凝神,再次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放大镜图标。

嗡鸣声再次响起,世界瞬间变得“高清”起来。栏杆上每一道锈蚀的纹路、空气中飞舞的纤尘、远处建筑物窗户的反光……海量信息再次试图涌入。

“收束。”陆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像一根锚,定住了林澈有些涣散的心神。

林澈咬紧牙关,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精神,都强行压缩,聚焦在那一个小小的锈蚀斑点上。他想象着自己的视线像手电筒的光束,只照亮那一个目标。

视野边缘那些试图干扰他的细节开始模糊、淡化,如同照片的景深效果。虽然依旧能感知到,但不再具有那种冲击力。核心焦点处,那块锈斑的细节被无限放大,他甚至能“看”到不同层次氧化物的颜色差异,以及微小水汽侵蚀留下的痕迹。

五秒,十秒……

轻微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比上次轻微得多。

“可以了。”陆岩适时开口。

林澈立刻在脑海中“关闭”了技能,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仅仅是维持这么小范围、短时间的聚焦,就如此耗费心神。

“怎么样?”陆岩递过来一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

“还……行。”林澈接过水灌了几口,喘着气,“比上次好点,至少没想吐。”他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就是……太累了,跟跑了五公里似的。”

【这玩意儿简直是个精神体力双重消耗大户。】他内心吐槽,【用这技能破个案,估计凶手没抓到,我先累趴下了。】

一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Q版林澈气泡飘了起来,旁边放着哑铃和跑步机,写着“精神健身,值得拥有”。

陆岩看着那个气泡,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递过去一颗。“缓一缓。”他说。

林澈愣了一下,接过糖塞进嘴里,清凉感瞬间在口腔弥漫,确实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他有些惊讶地看了陆岩一眼。

【这家伙……居然还随身带这个?】他心里嘀咕,【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

气泡里,Q版陆岩从一个写着“硬汉百宝袋”的兜里,掏出了薄荷糖、创可贴甚至还有……一根棒棒糖?(林澈自动忽略了最后一样)

陆岩瞥了一眼气泡,面不改色地将那根不小心带出来的、准备给小侄女的草莓味棒棒糖默默塞回了口袋更深处。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没有紧急任务,午休或者下班后,两人总会默契地出现在天台。训练内容也从固定物体,慢慢扩展到缓慢移动的物体(比如一片被风吹起的塑料袋),再到尝试快速切换焦点。

过程依旧不轻松。林澈有过几次切换过快再次导致头晕,被陆岩眼疾手快扶住的经历;也有过试图扩大聚焦范围,结果信息流差点再次失控,被陆岩一声低喝“收缩!”拉回来的险情。

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他能维持聚焦的时间越来越长,切换速度越来越快,对那种信息洪流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强。

而陆岩,始终像个最有耐心的教练兼保镖。他话不多,指令简洁精准,总是在林澈达到极限前叫停,在他出现状况时第一时间稳住他。他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瓶缓解视疲劳的眼药水,在林澈每次训练结束后,不由分说地塞给他。

“滴上。”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但动作却小心地避开了林澈疑惑(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目光。

林澈一边仰头滴眼药水,一边忍不住想:【这家伙……照顾人还挺有一套。以前在部队是不是干过卫生员?】

气泡里,Q版陆岩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一脸严肃地给Q版林澈做检查,旁边写着“陆氏理疗,包您满意”。

陆岩:“……” 他默默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天空,耳根似乎有点可疑的红晕。

除了这些“硬件”支持,陆岩更是在日常工作中,为林澈创造了无数可以安心“练习”的微小机会。

比如,在案情分析会上,当林澈需要仔细观察某张现场照片的细节时,陆岩会非常“自然”地调整坐姿,或者拿起一份文件,巧妙地挡住旁边同事可能的视线,给林澈创造一个可以短暂激活技能而不被察觉的“安全角”。

又比如,两人一起去证物房调取锅炉房案相关的旧物证时,陆岩会以“需要安静环境仔细甄别”为由,让管理员暂时离开,留给林澈一个不受打扰的、可以大胆尝试的空间。

这些细小的、无声的掩护,林澈并非毫无所觉。他渐渐明白,陆岩那看似沉默的守护,早已渗透到他工作和训练的每一个缝隙里。

这天训练结束时,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橙色。林澈靠着栏杆,看着远处城市的轮廓,感觉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对掌控那个“危险”的技能也多了几分信心。

“谢了。”他转过头,对旁边同样靠着栏杆的陆岩说。这句道谢,包含了太多,为他的指导,为他的掩护,也为那些薄荷糖和眼药水。

陆岩侧头看了他一眼,夕阳给他硬朗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没说话,只是极轻地扬了一下嘴角,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然后转回头,继续看着远方。

但林澈捕捉到了那瞬间的柔和。

【啧,还会笑?】他心里有点惊奇,又有点莫名的……愉悦?【看来这冰山也不是完全冻住的。】

气泡里,Q版陆岩的冰山脸裂开一条缝,从里面开出一朵小小的、扭捏的花。

这个气泡让林澈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寒,赶紧甩甩头驱散了这诡异的想象。

“走了,回去。”陆岩直起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柔和只是夕阳造成的错觉。

“嗯。”林澈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天台。林澈看着前方那人挺拔沉稳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他似乎可以更勇敢地去尝试一些曾经觉得危险或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陆岩,在下楼梯时,微微放缓了脚步,确保林澈不会因为训练后的疲惫而踩空。他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心底那片常年平静的湖面,似乎也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一圈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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