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岚宗的山路上，王黑蛙感觉自己快飘起来了。
炼气四层！虽然放在整个修仙界还是底层中的底层，但对他这个卡了三年的“资深废柴”来说，简直是里程碑式的飞跃！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知识就是力量，信息差就是外挂！上辈子熬夜猝死前看的那些网文，就是他在这修仙界安身立命的最大本钱！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扭了扭腰，感受着腰腹间那丝尚未完全消散的暖流，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苏清鸢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又是想笑又是无奈。她偷偷瞄了一眼王黑蛙的侧脸，阳光勾勒出他算不上特别英俊但颇有几分精神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她从未在其他弟子身上见过的……活力？或者说，是一种近乎无耻的自信？
“王师兄，”她小声提醒，带着几分担忧，“我们就这样回去吗？张师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药杵……”
“安啦安啦！”王黑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苏清鸢，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架势，“苏师妹，你把心放回肚子里。药杵的事，包在哥身上！不就是找个赃物嘛，哥上辈子……咳，哥这智商，堪比名侦探柯南！至于张师兄那几个歪瓜裂枣，他们不来惹我也就罢了，要是敢来……”
他顿了顿，故意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虽然没啥威慑力，但配上他那副贱兮兮的表情，倒有几分唬人：“哥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碎石诀’改良版の正义执行！”
“柯南？碎石诀改良版？”苏清鸢眨巴着大眼睛，又是一头雾水。王师兄嘴里总是蹦出些她听不懂的词，但莫名的，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心里的不安竟真的消散了不少。
“走吧！先回药堂附近探探风！”王黑蛙大手一挥，继续前进，嘴里还没闲着，“苏师妹，等哥帮你洗刷了冤屈，你得请我吃饭……哦不，请我吃你炼的丹药！要那种吃了能涨修为的，最好还能美容养颜的！”
苏清鸢脸一红，小声反驳：“王师兄，丹药不能乱吃的，要根据自身情况……”
“知道知道，我就那么一说。”王黑蛙嘿嘿一笑，眼神又在苏清鸢身上打了个转，“不过苏师妹你就不用吃了，你这小脸蛋，水嫩得能掐出水来，再美容养颜，还让不让别的女弟子活了？”
“王师兄！”苏清鸢羞得跺了跺脚，快走几步超过了他，只留下一个泛红的耳尖和窈窕的背影。
王黑蛙看着她羞恼的背影，得意地摸了摸下巴。调戏单纯小师妹，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回到了青岚宗外围。宗门依山而建，殿宇楼阁掩映在苍翠之中，云雾缭绕，颇有些仙家气派。不过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活动的区域，就显得朴实甚至有些破旧了。
药堂位于宗门东侧，是一座独立的院落，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草味。院门口进出的弟子不少，看到王黑蛙和苏清鸢一起回来，不少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有好奇，有鄙夷，也有几分幸灾乐祸。
“看，那不是苏清鸢吗？她还有脸回来？”
“她旁边那个是……王黑蛙？那个炼气三层的废柴？他俩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听说张师兄的药杵就是她偷的，长老正发火呢！”
“这下有好戏看了……”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苏清鸢的头垂得更低了，脚步也慢了下来，下意识地往王黑蛙身后缩了缩。
王黑蛙却浑不在意，甚至还冲着那几个指指点点的弟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把对方笑得莫名其妙、心里发毛。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王黑蛙拍了拍苏清鸢的肩膀，手感不错，他忍不住多停留了一秒，“有哥在，今天就让这帮家伙开开眼！”
他根据记忆，带着苏清鸢绕到了药堂的后面。这里相对僻静，堆放着一捆捆晒干的药材和一些废弃的药渣，角落里果然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干粗壮，怕是得有上百年树龄了。
“就是这儿了！”王黑蛙眼睛一亮，快步走到老槐树下，装模作样地背着手，绕着树走了两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嗯……此地灵气……略有阻滞，隐有金铁之气藏于土木之下……果然有蹊跷！”
苏清鸢跟在他身后，紧张地看着，虽然觉得王师兄这“做法”有点奇怪，但还是屏住了呼吸。
王黑蛙走到记忆中提到的那块“异石凸起”处——其实就是一块半埋在土里、形状有点怪的青石板。他蹲下身，用手扒开石板周围的浮土和落叶。
“王师兄，你在找什么？”苏清鸢忍不住问道。
“找证据啊！”王黑蛙头也不抬，“根据我的推理，张胖子……哦不，张师兄，他做贼心虚，肯定不敢把赃物放在自己住处，也不敢随便扔掉。这药堂后面人迹罕至，这老槐树底下土质松软，正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石板边缘摸索。突然，他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不是石头，更像是个金属的东西！
“找到了！”王黑蛙心中一喜，用力一抠，一个沾满泥土、约莫半尺长的黄铜药杵就被他掏了出来！药杵做工粗糙，上面还刻着药堂的标记，正是丢失的那个！
“真……真的在这里！”苏清鸢捂住嘴，惊喜交加，看向王黑蛙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崇拜，“王师兄，你怎么知道的？你太厉害了！”
“基本操作，基本操作。”王黑蛙得意洋洋地掂量着手里的药杵，吹了吹上面的土，“都说了哥是柯南附体。这下人赃并获，看那张胖子还怎么抵赖！”
他正说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原来是苏师妹和王师弟啊？”
王黑蛙和苏清鸢同时转头，只见张师兄和那个瘦猴李师兄，带着两个跟班，正堵在巷子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张师兄的目光落在王黑蛙手里的药杵上，先是一惊，随即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狠厉取代。
“王黑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盗药堂的药杵，还敢在这里销赃？！”张师兄恶人先告状，声音拔高，试图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注意。
果然，附近几个路过的弟子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在一旁看热闹。
苏清鸢气得脸色发白，急忙辩解：“你胡说！药杵明明是你自己弄丢了，栽赃给我的！是王师兄帮我在这里找到的！”
“找到的？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合起伙来偷的，现在眼看事情败露，才演这么一出戏？”张师兄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炼气五层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试图压迫王黑蛙，“王黑蛙，你一个炼气三层的废柴，昨天侥幸突破到四层，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敢管老子的事？把药杵交出来，然后跟苏清鸢一起去刑堂领罚！”
瘦猴李师兄也在旁边帮腔：“就是！赶紧跪下认错，说不定张师兄还能在长老面前帮你们求求情！”
周围的弟子们议论纷纷，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显然没人相信王黑蛙和苏清鸢。
王黑蛙看着张师兄那副色厉内荏的嘴脸，心里冷笑。他非但没怕，反而上前一步，把苏清鸢护在身后，手里晃着那根药杵，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
“张师兄，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凡间说书真是屈才了。你说我们偷了药杵，那我问你，这药杵上除了泥，怎么还有一股你昨天吃的那种‘大力丸’的味儿？啧啧，这味儿可挺冲啊，跟你这人一样，虚得很。”
张师兄脸色一变，他昨天确实偷吃了药堂炼废的几颗劣质大力丸。“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王黑蛙嗤笑一声，继续发挥他上辈子跟客户扯皮的功力，“还有啊，你说我们偷了药杵藏在这里，那我们为啥不直接扔掉，反而要挖出来被你‘人赃并获’？我们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觉得刑堂的板子不够硬，想找点刺激？”
他这话逻辑清晰，围观的弟子中有人忍不住点头，觉得有道理。
“你……你强词夺理！”张师兄被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老子懒得跟你废话！把药杵拿来！”说着，他伸手就朝王黑蛙手中的药杵抓来，手上带着劲风，显然是想趁机教训王黑蛙。
若是昨天的王黑蛙，这一下肯定躲不过。但此刻，他刚刚突破炼气四层，腰腹间那股热流尚未完全散去，身体反应和力量都提升了一截。只见他脚下看似随意地一滑，身形微侧，巧妙地避开了张师兄这一抓，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地探出，在张师兄的手腕上轻轻一拂！
这一拂，看似轻飘飘，却暗含了《碎石诀》改良版“气贯指尖”的发力技巧，虽然灵气微弱，但集中于一点，刺痛感十足。
“哎哟！”张师兄感觉手腕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麻，整条胳膊瞬间使不上力，惊叫一声缩回了手，又惊又怒地看着王黑蛙，“你……你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王黑蛙把玩着药杵，一脸无辜，“张师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这叫‘碎石诀’，宗门正宗基础功法，你自己学艺不精，怪我咯？难道你这炼气五层的修为，是嗑药嗑上来的，中看不中用？”
“噗嗤——”围观的弟子中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张师兄平时仗着修为欺负人，不少人敢怒不敢言，此刻见他吃瘪，心里都暗爽。
张师兄脸涨成了猪肝色，尤其是王黑蛙那句“嗑药嗑上来”的，更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黑蛙：“你……你找死！”说着就要运转全部灵力扑上来。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冷的呵斥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面容清秀但神色严肃的女弟子走了过来。她腰间挂着一块银色令牌，显示着她内门弟子的身份。
“药堂重地，喧哗打斗，成何体统！”紫衣女弟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师兄和王黑蛙身上，“怎么回事？”
张师兄一看来了内门弟子，而且是掌管药堂纪律的柳师姐，顿时像见了救星，连忙上前恶人先告状：“柳师姐！您来得正好！这王黑蛙和苏清鸢偷了药堂的药杵，被我人赃并获，还想动手伤人！请师姐为我们做主啊！”
柳师姐眉头微蹙，看向王黑蛙和苏清鸢：“他说的可是实情？”
苏清鸢急得眼圈都红了，刚要开口，王黑蛙却抢先一步，笑嘻嘻地把药杵递了过去：“柳师姐明鉴，这药杵是我们刚从这老槐树下挖出来的。至于偷窃嘛……”
他顿了顿，目光瞥向脸色发白的张师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药杵上还沾着张师兄昨天偷吃的‘大力丸’的药渣呢，师姐若不信，可以验看一下。而且，张师兄昨天当值，药杵是在他手上丢的，他却一口咬定是苏师妹偷的，这栽赃陷害的嫌疑，怕是更大吧？”
柳师姐接过药杵，仔细看了看杵头和缝隙，果然看到一些暗红色的药渣残留，又闻了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向张师兄：“张师弟，你作何解释？药堂明令禁止私自动用未经验收的丹药，尤其是炼废的劣质丹药，你可知罪？！”
张师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冷汗涔涔而下：“柳师姐，我……我……”
“还有诬陷同门，该当何罪？”柳师姐的声音更冷。
张师兄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瘦猴李师兄和其他跟班也吓得不敢说话。
柳师姐不再看他，转向王黑蛙和苏清鸢，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二人找回药杵，有功。苏清鸢受委屈了。此事我自会禀明执事长老，对张德标依门规处置。”
“多谢柳师姐主持公道！”王黑蛙拱了拱手，笑容灿烂。
苏清鸢也连忙行礼，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看向王黑蛙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感激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柳师姐点了点头，目光在王黑蛙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对他刚才那巧妙的一拂和清晰的逻辑有点意外，但也没多问，拿着药杵转身离开了。
围观弟子见没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只是看向王黑蛙的目光，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王师兄……谢谢你。”苏清鸢走到王黑蛙身边，声音轻柔，带着浓浓的感激。
“谢啥，咱俩谁跟谁啊！”王黑蛙大手一挥，很是豪爽，随即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坏笑，“不过苏师妹，你看哥又帮你打架，又帮你破案，还帮你恢复了名誉，这功劳……是不是得累积一下？比如，答应我三个条件？”
苏清鸢刚刚恢复正常的脸颊又染上红霞，警惕地看着他：“什……什么条件？”
“放心，不让你为难。”王黑蛙嘿嘿一笑，伸出手指，“第一，以后我找你炼丹，你不能推辞，材料我出，成品对半分，怎么样？公平吧？”
苏清鸢想了想，这条件确实不算过分，甚至对她有利，便点了点头。
“第二，”王黑蛙手指晃了晃，眼神往她手上瞟，“以后我修炼累了，你得帮我按按肩膀……当然，要是能顺便摸摸小手，交流一下感情，那就更好了！”
“王师兄！”苏清鸢羞得跺脚，转身就想走。
“哎哎哎，别急嘛，第三个还没说呢！”王黑蛙赶紧拦住她，收起玩笑的神色，稍微正经了一点，“第三，教我认识草药，还有基础的炼丹知识。”
这个要求倒是让苏清鸢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王黑蛙会想学这个。“王师兄，你……你想学炼丹？”
“多门手艺多条路嘛！”王黑蛙拍了拍自己的储物袋——虽然里面空空如也，“以后咱们双剑合璧，你炼丹，我销售，保证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灵石大大滴有，看谁还敢看不起咱们！”
他看着苏清鸢，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软饭的渴望）。阳光洒在他身上，虽然道袍依旧破旧，但那自信飞扬的神采，却让苏清鸢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许……跟着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王师兄，真的会不一样？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好……我答应你。”
“成交！”王黑蛙心花怒放，感觉自己离“软饭硬吃”的伟大目标又近了一步。他看着苏清鸢羞红的脸庞，忍不住又嘴贱了一句：
“苏师妹，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比后山那些灵花都好看！以后多脸红给哥看看呗？”
“王黑蛙！你……你讨厌！”
少女的娇嗔和少年得意的笑声，在药堂后的巷子里回荡，暂时驱散了之前的阴霾，也引来了更多好奇的目光。王黑蛙这个名字，以及他和药堂苏清鸢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开始在一些底层弟子中悄然流传开来。
而我们的王大官人，此刻正摸着下巴，看着系统……哦不，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和识海里那些网文记忆，琢磨着下一个“信息差”该用在哪儿，以及……下一个能“撩”的目标，会在哪里出现呢？
楚凌薇？合欢宗的傲娇师姐？听起来就很带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