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玲玲斜眼瞥了她一下，语气冷淡：”伤到脊椎还想明天好？最少卧床一周。”
“一周？！”
秦舒言声音都变了调，”这绝对不行！”
她求助地看向季夜寒。
季夜寒皱眉：”有没有加速恢复的方案？”
汪玲玲转了转钢笔：”倒是可以试试强效消炎针配合专业理疗…”
她突然凑近季夜寒，”不过夜寒哥哥，这位患者跟你什么关系啊？”
“不认识，路上遇到的。”季夜寒语气平淡。
秦舒言听到这话，瞬间瞪了一眼季夜寒。
汪玲玲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夜寒哥哥偷偷交女朋友了呢~”
季夜寒正要俯身抱起秦舒言，汪玲玲急忙拦住：”夜寒哥哥别累着啦！”
她刻意加重语气，”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呢~我去给这位小姐推个轮椅来！”
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秦舒言在心里冷哼一声。
不一会儿，汪玲玲就推着轮椅回来了。
两人合力将秦舒言转移到轮椅上，送到了VIP病房。
“你在这治疗，我先走了。”季夜寒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秦舒言急忙叫住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这就走了？”
季夜寒挑眉：”不然呢？”
“没…没什么。”
秦舒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今天…谢谢你了。”
看着季夜寒离去的背影，秦舒言咬着嘴唇。
当医生开始治疗时，尖锐的疼痛让她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喊出声来。
她在心里默念：最讨厌，一个人在医院了。
季夜寒回到老房子，推开门就看到秦舒言的拍摄器材和衣物。
他一件件拾起那些衣服，帮她整理好。
收拾妥当后，他陷进沙发，随手打开电视。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狗血偶像剧——正是他前几天在别墅里吐槽过的那部。
当女主角特写出现时，季夜寒猛地坐直了身子。
“居然是她…”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里的秦舒言，”拍的还是这种脑残剧。”
他掏出手机搜索”秦舒言”。
随着页面加载，一条条新闻跃入眼帘：
“新晋小花秦舒言身世曝光。”
“母亲嗜赌成性，父亲酗酒家暴。”
“15岁被母亲’卖’给导演。”
他的手指停在一篇深度报道上：
15岁那年，赌徒母亲在牌桌上结识某导演。当秦舒言来找母亲时，导演惊为天人，开出高价要捧她出道。母亲两眼放光，不顾女儿反对，强行带她拍了第一部大尺度电影。影片爆红赚取百万片酬，母亲却只给秦舒言买了一件地摊货，谎称只赚了1000块。
报道继续写道：
在秦舒言的记忆里，母亲长期遭受父亲的家暴。她天真地以为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直到18岁那年发现母亲早已将她当作摇钱树，数千万收入全部输在赌桌上。自此以后秦舒言便离开母亲，自己开始从娱乐圈打拼，成为现在的顶流。
季夜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开一段采访视频。
画面里的秦舒言眼眶通红：”我最怕，一个人去医院。”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时候输液血倒流了都不知道，还是邻床小朋友的妈妈提醒。”
视频突然卡在秦舒言垂眸的瞬间。
季夜寒猛地站起身，脑海中闪过刚刚病房里她落寞的眼神。
他一把抓起车钥匙，并且将那条粉色内裤塞进西装口袋，冲出了家门。
片场的镁光灯下，苏曼黎正靠在专属休息椅上补妆。
助理咚咚猫着腰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曼黎姐，刚收到消息——秦舒言脊椎受伤住院了，听说…可能会半身不遂。”
“什么？！”苏曼琳猛地直起身子。
她突然掩唇轻笑，”那个贱人也有今天？”
咚咚谄媚地凑近：”可不是嘛！她之前还在微博阴阳您，现在…”
“立刻联系光耀传媒的王总，《凤鸣》的女一号，现在该换人了吧？”
她突然想起什么，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再买五个热搜——#秦舒言瘫痪#、#秦舒言疑似退圈#…”
治疗结束后，秦舒言小心翼翼地活动着手脚，惊喜地发现四肢已经恢复知觉。
“太好了！能动了！”
她眼睛一亮，可当她尝试起身时，腰部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又跌回病床。
“明天还有广告，这可怎么办。”她望着惨白的天花板，长叹一声。
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五岁那年的深夜，小秦舒言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妈妈，我肚子好痛。”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碰撞的声响和嘈杂的笑声。
“难受就睡觉！别烦我！”母亲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她强撑着爬下床，摇摇晃晃走到客厅：”爸爸…我生病了…能不能…”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扇倒在地。
父亲醉醺醺地拎着酒瓶，双眼通红：”贱人生的赔钱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哗啦！”酒瓶在她耳边炸开，玻璃碎片深深扎进耳后的皮肤。
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
秦舒言不自觉地抚上耳后的蝴蝶纹身——那是她逃离那个家后，用第一笔片酬纹的。
冰凉的手摸到翅膀纹路时，她突然浑身发抖，无意识地呢喃：”爸爸…别打了…我害怕…”
一滴泪水无声滑落，在雪白的枕套上晕开一片痕迹。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季夜寒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秦舒言慌忙别过脸，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强撑起一个笑容：”季医生？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季夜寒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眉头微蹙：”很疼？”
“嗯…”秦舒言轻轻点头，声音几不可闻。
季夜寒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提起那些往事。
他走近病床，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治疗有效果吗？”
秦舒言咽了咽发紧的喉咙，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手脚都能动了，就是腰还使不上力…”
她顿了顿，眼神坚定起来，”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一定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