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商队终于到达了苍龙城。
夕阳如血,把整座城池染成一片金红。
城门高达三十丈,比云河镇大了何止十倍,简直是庞然巨物。城墙由青黑色的巨石垒砌而成,每一块石头都有一人多高,表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古老而玄奥,像是远古遗留下来的文字。符文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时明时暗,像是在呼吸,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让人还没进城,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城门口两侧,蹲着两尊巨大的石狮,每一尊都有两丈高,雕工精细,狮眼圆睁,獠牙外露,威风凛凛,像是随时会活过来一般。石狮的底座刻着阵纹,隐隐散发着灵力波动,显然不仅仅是装饰,还承担着护城的功能。
方寒跟随商队,走过长长的城门通道。
通道足有十丈长,两侧的墙壁厚重坚实,墙面光滑如镜,能照出人影。通道两侧站着城卫军,一共二十四人,分列两排,每个人都是炼气境修为,穿着统一的黑色铁甲,腰间挎着制式弯刀,刀鞘上刻着”苍龙”二字,目光冷峻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那些目光锐利如刀,像是要把人看穿,让方寒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压低了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
孙其德在前面交了进城税,递上路引,城卫仔细核对了半晌,这才放行。
商队鱼贯而入。
—
进了城门,眼前豁然开朗。
方寒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苍龙城,真大。
主街道宽达十丈,足够五辆马车并排通行。街道由青石板铺就,石板光滑平整,被无数脚步磨得锃亮,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两旁商铺林立,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看不到尽头。有卖丹药的,门口挂着”百草堂”的牌匾,橱窗里摆着各色丹药,有红的、蓝的、绿的,在琉璃瓶中闪闪发光;有卖法器的,招牌上写着”玄铁阁”,门口摆着刀枪剑戟,寒光凛凛;有卖符箓的,名为”灵符斋”,柜台上摆满了黄纸符箓,墨迹未干,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还有酒楼、客栈、赌坊、青楼……各色店铺应有尽有,每一家店铺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在夕阳的余晖中,灯笼开始一盏盏点亮,火光跳跃,把整条街道照得通明,像白昼一般。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有穿着华丽道袍的宗门弟子,道袍绣着云纹,手持拂尘,神色倨傲,走路时昂着头,旁人纷纷让路;有一身劲装的散修,衣衫简朴但干净利落,腰间挂满了各种法器,有铜铃、玉佩、短剑,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眼神警惕,不时扫视四周,像是随时防备着偷袭;有背着大刀的佣兵,刀身三尺长,刀鞘斑驳,满是使用的痕迹,佣兵们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脸上都带着刀疤,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角色;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修,穿着薄纱,若隐若现,脂粉浓重,妖娆多姿,站在青楼门口,冲着路人抛媚眼,咯咯笑着,笑声清脆,在喧闹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丹药的清香,淡淡的,像是草药煮过后的味道;酒肉的浓香,从酒楼里飘出来,油腻腻的,让人闻了就饿;脂粉的甜腻,从青楼里散发出来,香得发腻,让人想打喷嚏;还有血液的腥味,从某个角落里传来,淡淡的,但很刺鼻,像是有人刚死在那里。所有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浓烈、复杂、让人不适,但又充满了生机,那是属于苍龙城的气息,是江湖的气息,是修真界的气息。
方寒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握紧了拳头。
这里,就是他接下来要生存的地方。
这里,有机遇,也有危险。
这里,要么变强,要么死。
—
商队在城西的一座大院前停下。
院门高大厚重,由乌木打造,门上包着铁皮,钉着铜钉,坚固无比。院门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足有一丈长,上面用金漆写着”云商会苍龙城分号”八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笔走龙蛇,透着一股财大气粗的气势,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院门打开,吱呀一声,里面涌出十几个伙计,都穿着统一的青色短打,头上扎着布巾,身材精壮,动作利落,开始卸货。他们熟练地搬运货物,一箱箱,一包包,整齐地码放在院子里,嘴里还喊着号子,节奏鲜明。
孙其德从马车上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长途跋涉多日,身体有些僵硬,扭了扭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走到方寒面前,脸上挂着笑容,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格外亲切。
“方小兄弟,任务完成了。”孙其德笑着说,声音洪亮,”这一路多亏了你,老夫的货物才能安然无恙地送到。要不是你在血牙狼那一战,老夫这批货怕是要全折在路上了。”
方寒摇头,神色平静:”应该的,这是我答应你的。我拿了你的东西,就该替你办事。”
“爽快!”孙其德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力道不小,拍得方寒肩膀微微发疼,”老夫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来,进去坐坐,老夫请你喝茶。”
两人走进院子,穿过前院,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
雅间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字画,窗边摆着盆栽,还有一套精致的茶具。孙其德亲自烧水,沏茶,动作娴熟。
“方小兄弟,这是上好的龙井,老夫珍藏多年,舍不得喝。”孙其德斟了一杯茶,递给方寒,茶水清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方寒接过茶杯,双手微颤,还在适应城市生活的节奏。他喝了一口,茶水清香,回味甘甜,比他喝过的任何茶都好喝:”多谢孙老板这些日子的照顾。”
孙其德笑了,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算是老夫给你的酬劳。这一路你出了不少力,这钱你拿着,别推辞。”
“另外……”他又掏出一块铜牌,巴掌大小,牌子上刻着”云商会”三个字,背面刻着一个”孙”字,”这是云商会的令牌,拿着。以后在苍龙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老夫。拿着这块令牌,云商会的人不会为难你,还能给你打个折扣。”
方寒站起身,抱拳深深一礼,弯腰九十度:”孙老板的恩情,方寒记在心里。”
孙其德摆摆手,笑容爽朗:”别这么客气。老夫是商人,商人最看重的,就是人情。今天老夫给你这些,不求回报,但如果有一天,你发达了,记得提携老夫一把就行。老夫看人很准,你小子,将来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孙其德给方寒介绍了苍龙城的基本情况,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哪里能买到修炼资源。
临别时,孙其德叮嘱道:”苍龙城是个好地方,机遇多,但危险也多。你要小心,尤其是青云宗的人,他们在这里势力很大,惹不起。”
方寒点头,告辞离开。
—
夜幕降临,苍龙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火光摇曳,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昼。街上的人反而更多了,比白天还要热闹。修士们三五成群,出入酒楼赌坊,推杯换盏,吆五喝六;佣兵们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什么任务,声音粗犷,夹杂着粗口;女修们站在青楼门口,更加卖力地招揽生意,笑声娇媚,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方寒沿着主街道慢慢走着,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他需要找个地方落脚。他的身上现在有一百两银子,三颗淬体丹,还有孙其德之前给的回灵丹(还剩两颗),足够他在苍龙城生活一段时间了。
“方寒!”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带着惊喜,带着激动。
方寒转头,看见苏明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还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油纸包着,油渍都渗出来了。
“哥们儿,刚到苍龙城吧?饿了没?”苏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把包子塞到方寒手里,还是热的,”趁热吃,苍龙城东街’老李包子铺’的招牌,皮薄馅大,汁水多,比馒头香多了。我排了半个时辰的队才买到。”
方寒接过包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咬了一口,包子皮很薄,一咬就破,肉馅很足,汁水瞬间涌出来,烫得舌头发麻,但很香,猪肉混合着葱花的香味,还有一点姜的辛辣,混合在一起,美味无比。热气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连心都暖了。
“好吃吧?”苏明笑着说,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兄弟,这地方……”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和担忧,”有点危险。”
他领着方寒,穿过南城的小巷,七拐八绕,来到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两边都是破旧的茶楼,其中一家门口挂着”听雨轩”的牌匾。
苏明停在茶楼门口,犹豫了一下:”兄弟,我打听过了,你要在苍龙城立足,有两条路——要么加入宗门,有靠山,有资源;要么自己混,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你肯定不能加入宗门,所以……”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手抄本,纸张泛黄,边角卷曲:”这是我修炼《青云剑诀》的心得,虽然你用不了剑诀,但里面关于灵力运转的理解或许有用。还有……”
他指了指茶楼后院:”那里有个地方,能赚钱,来钱很快,但……很危险。生死勿论的那种危险。”
方寒看着苏明,心中温暖。这世上还有人真心为自己着想,真心帮自己。
“谢谢。”方寒说,握紧了手抄本。
“别客气,咱们是兄弟。”苏明拍了拍方寒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看看。”
—
茶楼后院,有一道不起眼的门,门上贴着”闲人免进”的字条。
苏明上前,敲了三长两短的节奏。
咯吱——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
“老规矩,进门费一人五两银子。”刀疤脸说,声音沙哑。
苏明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
刀疤脸接过银子,掂了掂,侧身让开:”进来吧。”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陡峭狭窄,只容一人通过。阶梯很陡,几乎是垂直向下,两边的墙壁潮湿阴冷,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墙壁上镶嵌着几盏油灯,但油灯很少,间隔很远,火光昏暗,照得人影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汗臭味,还夹杂着某种野兽的腥气,浓烈刺鼻。
石阶很长,向下延伸。方寒跟在苏明后面,一阶一阶往下走。他数着台阶,一级,两级,三级……一直数到一百二十三级,石阶终于到了尽头。
每下一级,耳边的喧嚣声就大一分——那是人的嘶吼声、欢呼声、咒骂声,还有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闷撞击声。
终于,石阶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方寒站在入口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空间呈圆形,直径约有五十丈,高达三丈。四周的墙壁是用黑色巨石垒砌的,石头表面刻满了加固阵法的符文,符文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暗的红光。
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铁笼。
铁笼方圆十丈,高两丈,由拇指粗的精铁铸成,每一根铁条上都刻着阵法符文,发出淡淡的蓝光。铁笼四周围满了人,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他们有的坐在看台上,有的站在笼子边,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笼子里,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整个空间的顶部,悬挂着上百盏油灯,火光摇曳,把整个空间照得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汗臭味,酒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就是铁笼。”苏明压低声音,”苍龙城最大的地下擂台。上了台,生死勿论,不死不休。赢了有钱拿,输了……就死了。”
方寒看着铁笼,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这里,就是他变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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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的管理者,是一个叫”刀疤”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铁笼旁边的一张破木桌后,桌上摆着账本和算盘。刀疤很瘦,瘦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但一双眼睛却很亮,像鹰隼一般锐利。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把半张脸都毁了,看起来狰狞可怖。
“报名?”刀疤抬头看了方寒一眼,”修为多少?”
“淬体境中期。”方寒说。
刀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方寒:”你确定要上台?淬体境中期,在这里算是最弱的。你上去,十有八九会死。”
“我确定。”
“好。”刀疤在账本上记下方寒的信息,”叫什么名字?”
方寒沉默了片刻:”寒。”
“姓什么?”
“就叫寒。”
刀疤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在账本上写下一个”寒”字。
“规矩你应该知道了,上台不死不休。赢了,奖金二十两银子。输了,尸体归铁笼处理。签个生死状吧。”
他递过来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方寒接过纸,咬破手指,按下血印。
鲜血渗进纸里,那张泛黄的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钻进方寒眉心。
刀疤收起账本:”今晚戌时,你上台。对手是炼气境三层,叫张狂,擅长烈火掌。记住,活着回来。”
—
戌时,月上中天。
铁笼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至少有五百人。
方寒站在铁笼外,深吸一口气。
铁笼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裁判走出来,高声喊道:”下一场!淬体境中期’寒’,对战炼气境三层’张狂’!”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淬体境对炼气境?这不是送死吗?”
“没意思,太悬殊了。”
方寒走进铁笼。
对面,走进来一个壮汉。
张狂身高七尺,满脸横肉,双掌泛红,像烧红的铁块,热浪扑面而来,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小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张狂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当!
铁门关上了。
裁判退到笼外,举起手:”开始!”
—
张狂率先动了,双掌拍出,烈火掌!
两团火焰从掌心涌出,轰向方寒,热浪滚滚,空气中散发着焦臭味。
方寒摆出拙守式,双臂交叉胸前,混沌之力在体内流转,形成一层无形护罩。
砰!
烈火掌轰在方寒手臂上,皮肤瞬间烧焦,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着烧焦的肉香。方寒咬紧牙关,忍住剧痛,但混沌之力暗中吸收火系灵力,淤积在体内。
张狂冷笑:”就这?”
他连续拍出十三掌,每一掌都带着火焰,轰在方寒身上。
方寒的衣服被烧破,皮肤焦黑,但他没有倒下,只是默默承受,体内的火系灵力越积越多。
第十三掌后,张狂有些气喘,灵力消耗过半。
就在这时,方寒动了!
拙进式!
右拳轰出,拳头上带着吸收的火系灵力和混沌之力,黑色的雾气中夹杂着红色的火焰,轰向张狂胸口。
张狂脸色大变,急忙抬掌格挡。
砰!
方寒一拳轰碎张狂的护体灵气,余力不减,轰在他胸口。
咔嚓!
肋骨断裂三根,张狂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在铁笼上,又弹回来,砸在地上,昏死过去。
全场寂静。
方寒站在铁笼中央,大口喘息,浑身焦黑,但还站着。
“寒!寒!寒!”
片刻后,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
三楼包厢。
刀疤坐在那里,端起酒杯,烈酒的辛辣味充斥鼻腔。
他眯起眼睛,看着铁笼里的方寒,指尖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有意思,这小子的拳法……不简单。”
身旁手下低声道:”老大,要不要调查一下?”
刀疤摇头:”先观察观察。”
他放下酒杯,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
接下来的三天,方寒又打了两场。
第二场,对手是炼气境四层的王虎,擅长金刚拳,防御极强。方寒故意示弱,让王虎以为占了上风,结果在最后时刻爆发,一拳反杀。
第三场,对手是炼气境五层的刘飞,擅长疾风腿,速度极快。方寒以伤换伤,硬扛了二十多腿,最后抓住机会,一拳打晕刘飞。
三场三胜。
“寒”这个名字,在苍龙城地下世界,开始传开了。
观众们都在议论,这个瘦弱的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的拳法为什么这么怪?
铁笼的生意,因为方寒,变得更加火爆。
刀疤很满意,给方寒的奖金也越来越高。
—
第三场战斗结束的那天晚上。
方寒回到客栈,刚推开门,就看到窗台上停着一只信鸽。
信鸽腿上绑着一张纸条。
方寒拆开纸条,上面是娟秀的小字:
“青云宗执法堂已经开始调查反噬体踪迹,赵强被派到苍龙城。”
“切记:不要在人前使用反噬领域,哪怕是生死关头。”
“若遇危险,可去东城醉仙楼找掌柜老陈,报我名字。”
“——婉儿”
方寒看完,立刻将信纸烧毁,心中既感激又担忧。
林婉儿还在暗中帮他,但青云宗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必须更加小心。
—
同一时间,苍龙城北区,青云宗驻地。
一座豪华的宅院里,赵强坐在书房,手中拿着一份名册。
名册上记录着最近一个月地下擂台所有参赛者的信息。
他的手指在”寒”的名字上停留,眼中闪过寒光。
“淬体境中期,三战三胜,对手都是炼气境……”赵强冷笑一声,”这拳法,很眼熟啊。”
他合上名册,对身旁的手下说:”给我盯死这个’寒’,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是,大人。”
赵强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街道。
“四年前那个反噬体,该不会就是你吧?”他低声自语,”如果真的是你……这次,你逃不掉了。”
月光照在他脸上,照出他阴冷的笑容。
（第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