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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希望谷的日子在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度过。秦锋从流民青壮中挑选出三十余名体格较为健硕、眼神机敏的年轻人,组成了第一支“护谷队”。训练就在谷口新开辟的平地上进行。没有复杂的阵法,秦锋从最基础的站姿、队列、转向教起,强调令行禁止和团队协作。他借鉴了现代军训的一些理念,结合古代战场需求,训练虽简单却极为严格。流民青年们深知这训练关乎身家性命,个个咬牙坚持,进步神速。

苏青瑶则忙着完善户籍登记,并根据各人特长进行分工。除了垦荒和建设,她还组织妇孺采集野菜、编织草鞋,甚至尝试用郎岱口述的简易方法鞣制兽皮,尽可能增加物资储备。铁匠铺里,李老铁带着两个学徒日夜赶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成了希望谷最令人安心的乐章,一架架新打造出的曲辕犁被分发到垦荒队手中,土地开垦速度大大加快。

然而,平静终究被打破。几天后的一个上午,谷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队约二十人的衙役,在一个穿着绸衫、摇着折扇的师爷模样的人带领下,大摇大摆地来到谷口。为首的师爷三角眼,山羊胡,一脸精明刻薄相,正是云州刺史府的钱师爷。张员外那日的恶奴头子疤脸汉子也跟在后面,一脸得意。

“里面的人听着!刺史府钱师爷驾到,还不快让那什么三皇子出来接驾!”一个衙役狐假虎威地喊道。

秦锋眼神一凛,示意护谷队稳住阵型,自己则按刀上前,沉声道:“殿下正在谷内处理要务。诸位有何公干?”

钱师爷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哦?原来是秦护卫。本师爷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查验此地。听闻有流民在此聚众垦荒,还惊扰了本地乡绅张员外?可有此事啊?”他目光扫过谷内井然有序的景象和那些崭新的曲辕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贪婪。

这时,郎岱在苏青瑶和赵福的陪同下,从容地从谷内走出。他今日依旧是一身半旧常服,但气度沉稳,目光锐利。

“钱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郎岱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不知刺史大人对此地有何指教?”

见到郎岱,钱师爷也不敢太过造次,毕竟皇子身份摆在那里。他收起折扇,假意拱了拱手:“原来是三殿下。下官奉刺史之命前来,主要是两件事。其一,张员外状告殿下纵容流民,强占其山地,不知殿下作何解释?其二,这聚拢流民,私建营寨,训练乡勇……呵呵,殿下,这恐怕于法不合,容易惹人非议啊。”他话语绵里藏针,将“强占土地”和“私募兵马”两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流民们闻言,脸上都露出愤慨和担忧之色。苏青瑶上前一步,朗声道:“钱师爷此言差矣!此地本是荒谷,无主之地,我等在此垦荒自救,何来强占之说?至于训练乡勇,乃为抵御百越侵扰,保境安民,云州官府无力庇护边民,我等自保,何错之有?”她言辞犀利,有理有据。

钱师爷被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强词夺理!张员外手握地契,岂容你等狡辩?再者,抵御百越乃是官府之责,何时轮到你们私设武装?殿下,您虽贵为皇子,但也要遵守琅岚律法吧?”他这是咬死了程序问题。

郎岱心中冷笑,他知道这钱师爷不过是刺史和刘员外推出来的一条狗,目的就是借官府名义找茬。硬碰硬目前不明智,必须用更巧妙的方法破局。他注意到钱师爷说话时,不时用一块丝绸手帕擦拭嘴角,显得颇为讲究。

“律法自然要守。”郎岱忽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钱师爷的手帕上,“不过,钱师爷这块帕子,倒是挺别致。只是……上面这块油渍,似乎用寻常清水难以洗净?可惜了这上好丝绸。”

钱师爷一愣,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帕,上面确实有一小块早上吃点心时不小心沾上的油污,他爱干净,试了几次没洗掉,正心烦呢。他狐疑地看向郎岱:“殿下……何出此言?”

郎岱微微一笑,对赵福吩咐道:“福伯,去取一碗清水,再拿一小块咱们之前熬制‘净衣液’剩下的皂角膏来。”

赵福应声而去,很快端来一碗清水和一小块黄褐色、半透明的膏状物。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郎岱将皂角膏放入水中轻轻搅动,水面泛起些许泡沫。然后,他对钱师爷说:“师爷若不信,可將帕子放入此水中浸泡片刻,轻轻搓洗,再看效果。”

钱师爷将信将疑,但看郎岱一脸笃定,又心疼自己的帕子,便示意一个衙役接过帕子,依言操作。那衙役浸泡搓洗了几下,取出帕子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师……师爷!神了!油渍……油渍真的没了!”

钱师爷抢过帕子,仔细一看,果然,那块顽固的油渍消失无踪,帕子洁净如新!他震惊地看着郎岱,又看看那碗水:“这……这是何物?竟有如此奇效?”

叮!【成功利用简易碱性去污原理(皂角苷为主),制造“神迹”效果,震慑对手!】

【科技降维打击效果显著!钱师爷认知受到冲击,心理防线出现松动!】

“此乃本王闲暇时琢磨的一点小玩意儿,名曰‘净衣膏’。”郎岱轻描淡写地说,“其原理嘛,乃是利用草木灰、皂角等物中蕴含的‘碱性’,与油污中的‘酸性’相中和,故而能去污涤垢。此乃天地自然之理,并非什么神怪之事。”他故意用了些对方听不懂的术语,营造神秘感和高深莫测的形象。

钱师爷和他身后的衙役们听得云里雾里,但“去污如神”的效果是实实在在的。这年头,丝绸昂贵,清洗不易,这等神奇之物,对钱师爷这等讲究人来说,诱惑力巨大。

郎岱趁热打铁,目光扫过钱师爷和那些衙役们略显肮脏的号衣,笑道:“看来诸位官差平日公务繁忙,这官服清洗也是不易。本王这里还有些净衣膏,可赠予诸位试用。若觉得好用,日后可按成本价供给刺史府,也算本王为云州政务尽一份心力。”

这话一出,衙役们顿时骚动起来,谁不想衣服干净体面?连钱师爷也心动了,但他还没忘正事,强自镇定道:“殿下的好意……下官心领。只是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好说。”郎岱打断他,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张员外之地契,若真有其事,可让他持契来与本王对质。至于乡勇训练,乃是无奈之举。若刺史府能确保云州边境安宁,本王即刻解散乡勇,绝无二话。但若不能……”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钱师爷,“本王身为皇子,守土安民,责无旁贷!纵有非议,本王一力承担!钱师爷,你回去可将本王原话转告刺史大人。另外,”他指了指那碗水,“这净衣膏的效果,也一并禀报吧。”

郎岱这一手,软硬兼施,既展示了实力(神秘技术),又给了台阶(合作可能),更表明了强硬立场(守土责任)。钱师爷是个聪明人,掂量着那块洁净的帕子,又看看郎岱深不可测的眼神和谷内那些训练有素的护谷队,心里早已打起了鼓。为张员外出头固然能得些好处,但得罪这位似乎藏着不少手段的皇子,恐怕得不偿失。更何况,那净衣膏……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个……殿下深明大义,下官佩服。”钱师爷瞬间换上一副笑脸,“下官定将殿下之意,原原本本禀报刺史大人。至于张员外那边……想必是有些误会,下官也会从中斡旋。今日打扰殿下清修,还望海涵。”他姿态放得极低,与来时判若两人。

疤脸汉子在一旁傻了眼,还想说什么,被钱师爷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言。

叮!【成功化解官府刁难!以技术利诱与法理强势结合,迫使对方退让!】

【钱师爷态度转变,短期内官府压力减轻!】

【“净衣膏”引起官方注意,潜在商业价值与政治筹码初步显现!】

【获得成就:“巧破危局”!成就点+30!】

【当前成就点:205。】

钱师爷带着衙役们,拿着郎岱赠送的一小盒净衣膏样本,灰溜溜又带着点兴奋地走了。希望谷前,流民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对郎岱的崇拜达到了顶点。殿下不仅仁德,更有神仙般的手段和过人的智慧!

苏青瑶走到郎岱身边,美目中异彩连连,低声道:“殿下此举,真乃神来之笔!既退了强敌,又播下了合作的种子。”

秦锋也感慨道:“末将本以为难免一场冲突,不想殿下谈笑间便化解于无形,末将佩服!”

郎岱望着钱师爷远去的背影,淡淡道:“不过是借力打力,投其所好罢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秦锋,训练不可松懈。青瑶,加快基地建设,尤其是防御工事。我们要尽快让希望谷,变成真正的铜墙铁壁!”

“是!”两人齐声应道,信心倍增。

经此一役,希望谷上下凝聚力空前,建设速度进一步加快。而“三皇子殿下有神术”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云州底层百姓和部分胥吏中悄悄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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