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么可能，她一个破鞋，怎么可能是秦教授的女儿！」
都这种时候了周海还在自欺欺人。
「哦？你是说，我连我自己女儿都不认识。」
有了靠山后，我站在妈妈身后。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非常有眼色，夸了我两句后就溜了。
听到这句话周海和明小月怔愣在原地浑身不自觉的发抖。
「秦教授，您听我解释……」
我妈厉声打断她，「你叫什么，你的带教老师是谁？」
明小月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一旁的周海更是垂着头，被我妈强大的气场吓到了。
训完他们后，她回头看着我，「怪不得你会生病，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早点回家。」
我乖巧点头。
我妈走后，明小月颤抖的站起来「不可能，你真的是秦教授的女儿？怎么可能呢！」
「废话真多呀妹妹。磕头吧。」
周海欲言又止，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凭什么磕头，你怎么证明我们打赌了。」
真是死鸭子嘴硬呀。
我不慌不忙掏出录音。
「你不磕头也行，你这种态度，我不介意明天去你们科室循环播放，更不介意放给秦教授听听，顺便给你换一份工作。」
明小月尖叫着，「你威胁我！苏沫沫你这个贱人！」
我一巴掌扇过去。
语气冰冷了几分：「趁我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磕头。」
周海意识到不对，上前拉住我的胳膊，「沫沫，我刚才……」
我甩开他。
接上话茬，「你刚才想让我钻你裤裆是吧。没关系，这里有监控拍得清清楚楚，等会我就去投诉你，看你这身大堂经理的皮还能穿几天。」
眼神落到明小月身上，她还在犹豫，我假装挥舞着巴掌，她立刻吓的瘫软在地，还扭伤了脚踝。
瞧着她滑稽狼狈的样子，我觉得无比痛快。
明小月反应过来时，咬牙切齿让我别得意。
我居高临下看着她：「真可怜，真像一条丧家犬。」
离开后，我去了车库。
没几分钟，周海搀扶着明小月也过来了。
原本没兴趣看他们做作恶心的样子。
可我发现，明小月走后，周海转身钻进了另一辆豪车里。
和一个陌生女人热烈拥吻。
我第一反应是周海出轨了，不止一次。
我的病就是他在外面滥交，传染的。
看着他和那个女人在车里干柴烈火，我好恨，恨不得现在冲上去。
可我不能。
我需要从长计议。
傍晚时分，我才到家。
一进门，就看见我妈系着围裙在厨房手忙脚乱。
我洗了手过去帮她，关系也是难得有所缓和。
饭桌上，她试探性问我：「今天你也去听讲座了吗。」
「听了，您讲的真好。」
「对了，妈，今天谢谢你。」
她起身收碗筷，听到我说「谢谢」二字，瞬间红了眼眶。
带着鼻音，背对着我：「谢什么，你是我女儿。」
晚上泡澡时，我灵光一现，白天车里那个女人穿的是骑行服。
我记得去年夏天开始，周海非常痴迷骑行。
甚至花重金买了一辆山地自行车。
也是从那段时间我隐约从他的身上嗅到不同香水味。
他总说自己在酒店工作，接触那么多客人，身上有香水味很正常。
我也是傻。
一个烂借口，说了千百次，我依旧深信不疑。
回神后，我打开手机，翻遍了他的社交软件，终于在一个小众app上看到他的留言。
是一个骑行圈的群。
我新注册了一个男号，又伪装好朋友圈后加了进去。
海子：【哟，来人了。】
海子：【兄弟，最近有骑吗，有好路线分享吗？】
我假装老手，说自己手上资源很多。
周海果然上钩了。
他迫不及待私聊我。
【别私藏呀，给你分享几个新鲜货，咱们互通一下。】
说罢，他连续发来五六个视频。
我刚点开，就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吓得我手机差点滑进水里。
冷静片刻后，我假模假样夸了他几句。
周海似乎很爽，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其中还提到了我：【我前女友就是太死板了，要不是我拿了一血，我都不会和她订婚，玩归玩闹归闹，真结婚我还是要找一张白纸。】
我回复他：【兄弟你这么玩，注意安全呀！】
周海不屑一顾：【怕什么，我早都咨询过了，男生没事，而且有潜伏期！传染给她们，那是她们活该！】
我心头一紧。
原来真的是这样。
我的病，是他故意传染给我的。
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上次座谈会事件后，明小月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遭到我的报复。
上班更是心不在焉，不仅多次和病人家属吵架，还下错了医嘱，还好值班护士发现及时，不然会酿成大祸。
医院对她进行停职处理。
她觉得处罚太重了，跑去办公室大闹：「是不是秦教授在背后说什么呢！又没有真的闹出人命，凭什么要我停职！」
医院安抚好她后，她又提上礼盒找到了我家。
「秦教授，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公报私仇呀，我又不知道苏沫沫是你的女儿……」
明小月说着说着就开始哭。
我妈无奈的摇头，递给她一张纸，她却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
「秦教授你帮帮我，我好不容易留在本院工作……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说是你陷害我！」
我听不下去，起身赶人。
顺便将她带来的礼盒扔在门外。
「明小月，我妈根本不屑用这种报复手段对你。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你自作自受！下错医嘱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那是护士细心，及时发现了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不负责任，根本不配当医生。」
将她赶走后，我一扭头就看见沙发上有个钱包。
没办法。
我又下楼追她。
刚靠近，就听见明小月在和周海打电话。
「别难受了小月，浩子回来了，今晚八点落日酒吧，过来放松一下。」
明小月答应后，快步上了出租车。
我捏着钱包原路返回。
晚上，越想心里越烦躁。
我鬼使神差的穿了外套，开车来到了落日酒吧。
进门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周海和他一群兄弟喝酒打闹。
明小月坐在中间，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
「苏沫沫这种女人，今天能隐瞒真实家庭情况，明天就敢给你戴绿帽子。不如小月，知根知底。」
「是呀。我第一次见她，印象就不好，抽个烟还让我出去抽，矫情死了。不如你别退婚宴了，直接改娶小月算了。」
「诶，别胡说，小月还没答应我呢。」
……
嚼完我的舌根后，他们开始起哄，在一声声「答应他」中，周海一把搂过明小月，霸道吻着。
这两人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真有趣。
我刚走出酒吧大门，就和一个陌生男人相撞。
「诶，苏沫沫？真是你呀！」
男人惊讶的看着我，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呀，邱伟，初中的时候还和你打过架。」
想起来了。
就是我妈说我没出息那一次。
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他却很兴奋，「那时候我不懂事，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后来你妈追到我家，必须让我给你道歉。我爸知道了，狠狠揍了我一顿。」
我愣住了。
我的记忆中，是老师要求他向我道歉。
原来如此……
原来我妈没有不管我。
刚到家，手机就收到了消息，是周海约我，他举办了一场聚会。
海子：【你来吗兄弟，这次会很好玩哦。】
我问他什么条件。
他只说了一个词：【交换】。
我懂他意思，立刻ai生成几个美女图片发过去。
周海看见后，连发了好几个色眯眯的表情包。
海子：【可以呀！还是你有货！】
就这样，我摸清了他聚会地点，人数和时间。
聚会当天，我坐在沙发上，眼神盯着墙上的钟表。
指针转到四点时，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周海被抓了。
警察将他们一锅端了。
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我正从超市往家走，明小月冲过来拦住我。
不由分说地打掉我手里的塑料袋。
「苏沫沫，你怎么这么贱，是不是你从中使了什么手段，我为什么联系不上周海？」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忽然笑了。
原来她并不知道周海进去了。
也对，这种事情都是通知家属，她一个没身份的女朋友，自然不知情。
我叹口气，感慨着人生无常呀。
「周海那种垃圾，只有你喜欢。我躲都躲不及好吗。你要是找不到他，怎么不给他妈打电话问问。」
明小月眼睛瞬间亮了。
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周妈的电话。
「哎呀，小海这孩子真是的，他出差了，可能手机没电了，忘记告诉你了。」
我站在一旁，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呀。
为了避免明小月继续追问，周妈又拍了一段视频发过来。
「小月，这是我们家准备的三金，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偏头一瞧，这不是当初给我买的那套吗。
看来，周家对这个儿媳妇也没那么重视嘛。
明小月挂了电话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有些人怕是羡慕死了吧。」
我摇头。
「我羡慕什么，这套三金我不止见过，还是按照我的尺寸买的呢。你不信，回去戴戴，看那个手镯你能塞进去吗？」
我边说边笑，明小月彻底破防，一张脸憋得通红离开了。
晚上，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苏沫沫你个小贱蹄子，你乱说什么呢！」
是周海他妈，看来明小月回去真的戴了手镯，也真的发现自己戴不进去。
我点了免提，一边擦护肤品，一边回怼她：「周海是去看守所出差了吗。」
仅此一句话。
就让她立刻闭上了嘴巴。
「你，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儿子被派到隔壁市考察市场去了！」
「哦？真的吗。那看来我明天得去派出所问清楚咯，实在不行，我拉着明小月一起去？」
他妈彻底慌了。
警告我，别乱说话。
最后还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下个月初八他们就订婚了，你要是敢捣乱，别怪我老婆子和你拼命！」
本来订婚我不感兴趣，现在我却是不得不去了。
但我也不能空着手呀。
总要准备一份大礼。
他们订婚那天，我一身黑穿的跟奔丧一样。
冷着张脸进了厅，周家亲戚见到我，显然被吓到了。
「这不是苏沫沫吗，我没看错吧。」
「她怎么来了，是我记忆错乱了吗，今天是和小月订婚吧。」
……
我穿过人群，端起一杯香槟，来到周海面前：「恭喜呀，一对狗男女喜结连理，祝你们早日超生呀。」
周海拧着眉，怒骂我，「你他妈有病是吧，这里谁欢迎你？赶紧滚。」
我假装委屈。
「不欢迎我，海子，做人可不能这么小气哦。」
周海瞬间变了脸，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拉着我来到角落。
「你……」
他停顿几秒后，恍然大悟：「贱货，原来是你举报的！你和我玩碟中谍呢？」
我摇晃着手机，开始播放他的语音。
「哎哟，要是我不小心连接了酒店的音响，放了出来，你说会怎么样呢？」
周海想要抢我的手机。
我向后退去。
「别急，还有你的订婚礼物呢。」
话音刚落，大厅那边传来吵嚷声。
周海刚走过去，就被一耳光打懵了。
女人踩着恨天高，身后跟着四个黑衣保镖，看上去很是不好惹。
「你他妈个脏东西，敢给我传染上脏病，我今天废了你！」
周海缓了缓，急忙拉着女人的衣角，开始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我最爱干净了，怎么可能呢。」
身后保镖一脚踹开他。
「你都因为乱搞被抓了，我还怎么相信你，这是我的检查报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其实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地下车库我撞见的富婆。
前几天，我去医院复查时，刚巧碰见她也来体检。
于是，我将所有事情告知。
才有了今天这出好戏。
明小月化好妆过来时，周海的脸已经高高肿起了。
她心疼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你是谁呀，你凭什么打人。」
女人冷笑一声，手戳着明小月的脑门，「妹妹，你有没有脑子。看不出来我是谁吗？」
一旁的亲戚都在指责周海不负责任，脚踩两条船。
我跳出来说：
「诶，不是两条船哦。前几天周海才从看守所出来，他手机里的不雅视频估计都有成百上千了吧，这其中有多少无辜女孩子被他恶意传染了脏病。」
明小月不可置信的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周海……真的……」
她哭着逼问周海，为什么会这样。
周海一把推开她，烦躁的扯掉领带，狠狠摔在地上。
「我爱玩怎么了，上床的时候叫爽了，现在都来指责我。活该！要怪，就怪你们不自爱。」
他眼神环视着四周，落在我身上，富婆身上，最后落在明小月。
明小月被激怒了，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就是个渣男！」
事情越闹越大，周妈从人群中冲出来，「你敢打我儿子！」
明小月的娘家人心里本就憋了火，见她受了欺负，纷纷冲上去推搡着周妈。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我则逮住机会，使劲踹了周海两脚。
周海被打得不轻，骨折住院了。
刚住院，周妈就去报警了。
警察找到明家，明小月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站出来，「是我打的，把我抓走。」
由于宴会厅当天的监控坏了，缺少关键性证据。
警察一时间就按照家庭纠纷处理了。
后来，周海和明小月两家闹翻了，街坊邻居都知道周海是什么德行。
周家门口，每天都有不少臭鸡蛋。
再次见到周海是半年后了，我去健身房上普拉提课。
他在那里当健身教练。
人没变，一如既往喜欢对女学员动手动脚，很是猥琐。
见我提包来，他拦住了我，「哟，苏沫沫真是好久不见了。」
「滚开。」
周海眯着眼睛靠近，「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拍你的视频，要不然今天你就该给我跪地求饶。不过不要紧，你的报应快来了。」
说完，他诡异的笑着。
神经病。
我心里想着，并没有当回事。
可当我上完课，回到更衣室时，忽然停电了。
紧接着巨响一声，门被反锁了。
我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试探性地询问着：「谁呀？」
无人应答。
刚转身找手机，身后一只手就抱住了我，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吓坏了，拼命尖叫。
那人捂住我的嘴，力气比我很大，我的头被他按在柜子上。
身后传来皮带的卡扣声。
我哭着求他放过我。
趁他分神时，我从柜子包包中摸到了辣椒水。
猛然后转喷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我拼命朝门口跑，打开门后，一路狂奔喊着救命。
到达派出所后，我还惊魂未定，浑身发抖。
我妈赶来后，一把抱住我，一遍一遍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人，我们抓到了。据他供述，他是收了别人的钱，教训你一下。」
我激动的站起身，「是周海，一定是他！」
很快，周海也落网了。
人被带过来时，还在不停咒骂我，说我毁了他。
我妈气坏了。
冲上去就要扇他，被一旁的警察拦住了。
「我会给沫沫请最好的律师，你也等着你的报应吧。」
那是我第一次见我妈如此冲动，外人面前，她永远冷静理智有威严。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抓紧我，「走，跟妈妈回家。」
那一晚，我被噩梦缠身，等醒来后发现我妈在床边守了我一整夜。
阳光透下来，洒在我们身上。
真好。
后来，周海判了，教唆他人犯罪，判了三年。
周妈为了能给他减刑，四处奔波。
不知从哪儿听到了小道消息，只要花钱就可以满三减一。
她神神秘秘的开始问亲戚们借钱，最后还将房子抵押出去。
等把钱汇过去，才发现是一场电信诈骗。
她又哭着跑去报警。
警方无奈摇头，「钱刚到账就被分了十笔，划去了国外账户，追查起来有难度。」
周妈一听，差点晕过去。
从那天后，她找了三份工作，开始打工赚钱。
日子越过越差劲。
而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事业稳定后，我又收到了医院消息，我的病已经完全转阴了。
为了庆祝，我妈请我去吃了海底盛宴。
饭后，我们散步在路上。
我抬头望去。
远处一片火烧云。
明天，又是个好天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