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刘叔叔坐在我的病床前，看见我睁眼，欣喜的攥住了我的手。
“皎皎，你终于醒了！”
然而马上，他眼中的喜悦又被悲伤取代。
“小宝被葬回去了，你爸他……”
刘叔叔的话没有说完，可即便如此，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想说。
好一会，刘叔叔又哽咽道：
“沈渡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除了小宝。”
“你没有发话，我不敢告诉他。”
“皎皎，沈渡吐血了，医生说这几年他不分昼夜的工作，身体早就垮了。”
我眼皮颤了颤，哑着嗓音问：
“我呢？”
刘叔叔攥着我的手一顿。
“你的抑郁症更严重了，心脏……有衰竭的表现，所以才会晕倒。”
我苦笑了一声。
看来，我和沈渡一样，都是强弩之末。
当年我想牺牲自己，成全沈渡。
至少，能保住他一个人。
可没想到到头来，我俩都支离破碎。
我都已经那么努力了，可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走向在发展。
我爸死了，小宝没了，沈渡身子垮了，江楠也逃狱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我。
他那么恨我，不会手软的。
刘叔叔擦掉我眼角的泪：
“皎皎你别怕，我们都会保护好你的。”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之后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了。”
“我们会全力追捕江楠，皎皎，忘了从前的事吧，别活在过去了……”
我抬起手捂住了脸。
“怎么忘啊叔叔，我忘不了，你教教我吧……”
“或者，可以安乐死吗？给我打一针吧，你帮我求求上头，行吗？”
刘叔叔掉下眼泪，
“别说傻话，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的情绪太过激动，没一会就开始心悸，浑身颤抖。
这是抑郁症躯体化的表现。
刘叔叔安抚不住我，只好叫来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又灌了药。
好长时间过去，我的情绪才逐渐平稳。
刘叔叔叮嘱医生照顾好我，就戴上帽子回了警局。
江楠还在逃窜，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而我在他走后，也拔下了手中的输液管，去了沈渡的病房前。
他呆坐在病床上，一张脸惨白异常，眼神空洞。
林梓微攥着他的手，哭的梨花带雨：
“不关你的事阿渡，那是何皎皎自己的选择！”
“你振作起来，照顾好身体，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沈渡颓着肩膀，只有一句话：
“是我误会了皎皎……”
林梓微哭的更加伤心：
“没事的，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沈渡我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怎么办？”
沈渡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声音疲惫极了。
“去公司拿一千万，过你想过的生活去吧。”
“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骗皎皎的，我不会假戏真做，你别也太当真了。”
我心中一动，林梓微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沈渡。
“难道这些日子，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动心？”
“我的心只会为了一个人动。”
沈渡说完这句话，就背对着林梓微，躺了下去。
林梓微脸色苍白，震惊的久久都没有出声。
我没有再看，而是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我抬头看着天空。
已经是凌晨了。
不出意外的话，江楠很快就会来找我。
我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