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林蔚然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试图穿透我所有的伪装。
膝盖上摊开的手账本，那些潦草的画和触目惊心的“这一世”、“切不可重蹈覆辙！”的字眼。
无疑在她看来是极其怪异的。
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崩溃感，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取代。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不能承认！一旦承认重生这种荒诞的事，我只会被当成精神失常的怪物，下场可能比上一世更糟。
电光石火间，我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借着残存的酒意，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林小姐……吓到你了？我、我最近压力太大了，看了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就……就学着里面画了点东西，发泄一下。”
我踉跄着走过去，不敢看她的眼睛，伸手想去合上那本子，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是……就是觉得那小说里的主角挺惨的，跟我现在有点像，怕自己也会把事情搞砸，让你失望……”
我语无伦次，试图将重生的警示扭曲成对现实困境的投射。
林蔚然没有动，任由我颤抖的手按在笔记本上。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审视和极深的疑惑。“小说？”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什么小说能让你画出……以死相逼的场面？还标注‘这一世’？”
我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是……是一个网上连载的，挺冷门的，可能就是那种……虐主文吧。作者写得挺真实的，我有点代入感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她，努力让眼神显得真诚又带着几分窘迫，
“对不起，林小姐，我不该把这些负面情绪带到你面前。店里的事已经够烦了，我还……”
提到店里的事，我适时地哽住了，垂下头。
这半真半假的表演，用现实的窘境掩盖核心的荒谬，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
林蔚然沉默了片刻，客厅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她合上了手账本，却没有立刻还给我，而是轻轻放在一边。
“许既明，”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距离感，
“我不关心你看什么小说。但作为投资人，我需要知道‘云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停业整顿，顾客食物中毒，这不是一句‘搞砸了’就能解释的。”
她终于问到了关键。我知道，关于手账本的危机暂时过去了，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如果我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证明问题不在我自身的能力。
那么我在她这里，将彻底失去价值，甚至可能比上一世更早出局。
“我……我正在查。”我抬起头，尽量让眼神显得坚定，
“林小姐，给我一点时间。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
那晚之后，林蔚然没有再追问手账本的事，但她把本子还给了我。
只淡淡说了句：“收好你的东西。”
我知道，她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说辞，只是目前的重点转移到了咖啡店的事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