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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咚咚咚”

深夜的姜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当门房看清门外站着的是衣衫单薄,发丝微乱,脸色苍白如纸的三姑娘时,惊得差点叫出声,连忙将她迎了进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内院。

姜父姜母和姜羡存匆匆披衣赶来,看到独自站在厅中,身影寥落的女儿,皆是心头一沉。

“满满?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姜母上前拉住女儿冰凉的手,声音都在发颤,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姜羡好看着父母兄长关切而焦急的脸庞,白日里在苏家强撑的冷静瞬间土崩瓦解。

鼻尖一酸,眼眶迅速泛红。

她推开母亲的手,后退两步,在父母兄长惊愕的目光中,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爹,娘,女儿不孝……”泪水终于决堤,她声音哽咽,却努力保持着清晰,“女儿……女儿与那苏景耀,过不下去了……”

她不再隐瞒,将她嫁去苏家后苏景耀是怎么对她的,还有婆母的刁难,今夜苏景耀如何用强,她如何反抗,如何用烛台砸伤他,婆母林氏又如何将她赶回娘家……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苏景耀这个畜生!”姜羡存第一个爆发,一拳狠狠砸在桌上,目眦欲裂,“他竟敢如此欺辱我妹妹!我这就去苏家找他算账!”

“存儿!回来!”姜父虽也气得浑身发抖,却尚存一丝理智,喝住了儿子。

他看向跪在地上无声流泪的女儿,心痛如绞,“满满,你受苦了……”

姜母早已泪流满面,扑过去想扶起女儿:“我的儿啊!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苏家欺人太甚!”

姜羡好却不肯起,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父母,“父亲,母亲,二哥哥,我知道我给家里蒙羞了,苏家不会轻易和离,定会休妻……女儿不敢连累哥哥们的名声……”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那个决定:“女儿自愿除去族谱之名,从此独自生活,绝不让家族因我而蒙受非议。”

“胡说八道!”姜父厉声打断她,因愤怒和心痛,声音都在发颤,“你是我姜政安的女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谁敢非议,看我不剁了他的舌头喂狗!”

姜母紧紧抱住女儿,哭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天塌下来有爹娘和你哥哥顶着!那苏家如此作践我的儿,我们还没找他算账,他敢来问罪?!”

姜羡存也红着眼圈蹲下身来看着妹妹,“满满别怕。有哥哥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这苏家,咱们不待了!和离,必须离!”

家人的支持和毫无保留的维护,像一道暖流,冲垮了姜羡好心中最后的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伏在母亲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将重生以来的所有委屈、恐惧、不甘和压抑,尽数宣泄而出。

她哭得撕心裂肺,姜母也跟着垂泪,姜父别过脸去,偷偷拭了拭眼角,姜羡存则拳头紧握,眼底满是心疼和对苏家的怒火。

良久,姜羡好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姜父沉声道:“好了,一切有爹爹在,明日爹爹便亲自去苏家讨个说法!”

“不,爹爹。”姜羡好抬起头,“暂时不必去。是林氏亲口让我回来的,我们且看苏家如何动作,若苏景耀偏要鱼死网破,我们再想应对之词。”

她冷静的分析让姜父一怔,不由重新审视女儿。

经历这般变故,满满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不再是那个骄纵的到处惹祸需要他们庇护的小姑娘了。

但这种变化却让全家心酸不已。

“好,就依你所言。”姜父最终点头,“别怕,万事有家里为你做主。”

姜羡好这才在母亲的搀扶下起身,回到她出阁前的闺房。

熟悉的温暖和安全感包裹着她,她终于能暂时卸下所有防备。

但她知道,风波才刚刚开始。

果然,第二日午后,温砚卿便闻讯匆匆赶来拜访。

美其名曰寻姜羡存讨论诗文,目光却总是飘向内院方向。

姜羡存知他心意,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去请了妹妹出来。

花厅中,温砚卿看到姜羡好略显憔悴的容颜,眼中满是心疼。

寒暄几句后,他寻了个借口支开姜羡存,他看向姜羡好,“满满,昨日之事,我……我听说了些。”

姜羡好垂眸,“多谢哥哥关心,我已无事。”

温砚卿犹豫片刻,终是鼓足勇气,低声道:“苏家并非良配,苏景耀更非良人。若你愿意,我可以助你和离。”

他看向她的眼神,深情而诚挚。

姜羡好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攥住了袖口。温砚卿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她本已混乱的心湖。

然而,她抬起眼,看向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眼中的情意真挚滚烫,几乎要将人灼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砚卿哥哥,”她避开他那过于直白的视线,

“你的好意羡好心领了。但此事关乎两家颜面,更关乎哥哥的清誉。你以何种身份助我?若因此连累哥哥遭人非议,羡好万死难辞其咎。此事请哥哥不要再提了。”

温砚卿脸上的温和神色微微一僵,像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直接。

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语气急切了几分:“满满,你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那日……那日在房中……。”

他耳根泛起薄红,眼神却执拗,“你当时并非全然无意,不是吗?我感觉得到,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分心思!”

回想起那日的缠绵。

姜羡好脸颊一热,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尴尬和羞愧。

“那日我醉得失了神志,行为孟浪,冒犯了哥哥,“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愈发冷静,近乎残忍地剖析着,“那并非男女之情,只是醉鬼寻求慰藉的错乱之举。”

“错乱?”温砚卿像是被这两个字刺伤了,他清润的眸子染上激动之色,

“满满,你为何总要如此自欺欺人?我并非只因那一个意外,我心仪你已久,早在你未出阁时便已倾心!只是当时你……”他顿了顿,将“心系谢知安”几个字咽了回去,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无尽的懊悔和恳切:“如今见你深陷泥沼,我如何能袖手旁观?满满,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只要你点头,所有难题我来解决。我会风风光光迎你过门,此生此世,只你一人,定将你视若珍宝,呵护一生。”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对女子来说,几乎是无法抗拒的承诺。

尤其出自温砚卿这般家世显赫,人品端方的君子之口。

前世今生,从未有人对她许下过如此重诺。

那份温柔和专一,是她曾经的幻想,也是如今身处绝望婚姻中不敢奢求的。

她看着温砚卿,他的眼神真诚而热切,毫无杂质。

可正是这份过于完美的真诚,让她感到不安,她这样的人,怎配得上这样干净纯粹的爱情?

更何况,她对他,或许有感动,有感激,有对温柔的贪恋,但那真的是男女之爱吗?她不能利用他的真心,作为逃离苏家的工具。

那对他不公平,也玷污了这份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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