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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2

砰!

季良捂着心脏,轰然倒地。

我微笑起来。

周遭爆发出惊呼,有人躲闪不及,有人在慌乱地拨打报警120。

一片兵荒马乱中,我从容地蹲下身,对上他不甘,不解的眼神。

“季良,别怕,等你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会设法,让苏雪纭来参加你的葬礼。”

他的面容扭曲变形,眼睛瞪着我,却逐渐失神。

头一歪,彻底没了气。

看来是真的死了。

但没关系,他的灵魂还在,从躯体里钻了出来,面色青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裴越呆愣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扑上台打开投影仪。

文件夹呈现在大屏上,众人都惊愕地看着他的动作。

裴越对我恶毒地笑了,鼠标移到其中一个文件夹上,点开——

空的。

他狠狠怔住,随即慌乱地点开第二个,第三个……

空的,全部都是空的。

“你是在找这里面的东西吗?”

我轻笑出声,扬了扬手中的一模一样黑色硬盘。

他猛然抬头看我。

我遗憾地挑起眉:“不好意思啊,昨晚上,我错拿了季良的硬盘。”

裴越一咬牙,扑过来要抢我手中的硬盘。

我借势扣住他肩膀,膝盖猛击向他的小腹。

他闷哼一声,疼得弯下了腰。

然后被我两记大摆拳直接砸倒了地,在地上弓成一只虾子,再也起不来。

我弹了弹身上的灰。

“季良没跟你们说过,我学武的吗?”

“武术的武。”

6

季良的灵魂面色灰白地立在我面前,眼神惊愕。

大约没见过我这么暴力的一面。

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冲了进来,一边给他做急救,一边将他抬上车。

他的灵魂想要跟上去,可没走出几十米,就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扯回来。

如此试了几次之后,季良愤怒地想要扼住我脖子。

“你这个女人使了什么花招?为什么连死都要把我绑到你身边?”

可惜,他太孱弱了,手指只能无力地一次又一次穿过我的身体。

我视若无物,冷静地遣散了各家媒体,给了封口费。

又特别关照保镖们把裴越打一顿丢出去,季良所有的兄弟中,我最恶心的就是他。

不少报复我的馊主意,都是他出的。

就因为他也暗恋苏雪纭。

处理完一切,我回到家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找到了一个海外邮箱,发了一封邮件。

季良激动地冲到屏幕前,看清了收信人,对着我大喊大叫。

“余渔,你果然把苏雪纭藏起来了!你就是不想让我见到雪纭,你一直在骗我!”

“你这个心机的女人,我就知道!”

很吵,我闭了闭眼。

真是阴魂不散。

送到医院半小时之后,医生宣布了季良的死亡,死于心脏病突发。

当晚,尸体被抬回了季家停灵。

如今季家的儿子一死一残,后继无人,已然是乱了套了。

季良是私生子出身,本就受正室季太太讨厌,如今,人死了更是没了价值。

我前往祭奠的时候,灵堂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季家长辈出席。

来往的只有一些季良生意场上的伙伴,还有酒肉朋友。

一直到傍晚,终于,苏雪纭挽着周述野的胳膊出现了。

她眼圈殷红,看来是狠狠哭过,走路姿势都有点奇怪。

而周述野,暗暗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捏了一把她的小腰,笑容餍足。

啧啧,看来季良的死,变成了这俩人play的一环。

季良站在我身边,捏着拳头,死死盯着那两人的亲昵,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喷出来。

怒气无处发泄,他猛然贴近我的脸,怨毒道:“余渔,你真是好手段,联合着周述野制造雪纭假死,只为了把我们分开,得到我!”

差点吓老娘一跳。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不是死了没了脑子,智商就会变低。

且不说我跟周述野根本没有交集,要是苏雪纭自己不愿意,谁能劝她自己配合假死计划,天天在医院里装出一副病得快要死了的样子?

不过人嘛,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如此,我就让他看个明白。

晚上,前来吊唁的贵客被安排在季家的客房。

季家不乐意让私生子的尸身在家中停足三日,所以明天就要出殡。

季良静静地站在灵堂门口,看着棺中双眼紧闭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管他,独自去了客房休息。

一直到半夜,被呻吟声吵醒。

我偷偷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灵堂跟前。

半虚掩的门中有一对衣衫凌乱的男女,不是苏雪纭又是谁?

而季良——正在疯狂地往前扑,一边怒吼,一边试图将苏雪纭身旁的男人推开。

“滚啊!周述野,你不许碰!不许碰!她是我的女人!”

可惜只是徒劳。

周述野一边喘息,一边咬着苏雪纭的耳朵。

“居然还敢跟着来参加他的葬礼啊,怎么,忘不了他吗?”

“我们分开的那段时日,你跟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苏雪纭受不住地哭叫出声:“没……没有!”

“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还不配碰我!”

7

季良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苏雪纭谄媚的脸,面色灰白如丧家之犬。

“雪纭……你怎么能怎么说?”

“是你说,跟我在一起,你从此就安心了。也是你说,我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人,你爱我,才爱对了。”

“不,这不对,你不可能说出现在这种话的。”

他喃喃自语,思绪陷入了迷乱。

一直到那边偃旗息鼓,周述野整理好衣服离开,我才从黑暗中走出来。

苏雪纭还没缓过神,看见有人推门进来,慌乱拉好了衣服。

见是我,神色一松。

“余渔,你来干什么?”

多年不见,我们两两对望,笑容还如年少时,却多了挑衅的火药味。

她不急不慌地提上高跟鞋,细跟在坚硬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停到我面前,漂亮地微笑。

“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还弄来了我的联系方式,用季家这块肥肉引周述野回国。”

“余渔,你在耍什么把戏?”

季良猛然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

我勾起了唇角:“替你在季良面前背了这么多年黑锅,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眯起了眼,手指轻点下巴。

“余渔,我自始至终可都说的实话。”

“当年,我给季良留了最后一封信,托裴越交给他。我说了你喜欢他,还让他好好对你呢。你看,如果不是我,你们怎么会有机会在一起呢?”

我冷笑出声:“你所谓的重病去世,是实话?”

“对我说怕丑,不敢让他见到病容,却跟他说,因为我而不能再见他,也是实话?”

“苏雪纭,你可真是游刃有余。”

季良如遭雷击,他怔怔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雪纭,喃喃道:“怎么可能……”

“雪纭,那封信是故意……不,不……”

“不可能的,你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他突然住嘴了。

大约想到了她装死,以及刚才在他棺材前和周述野的play。

苏雪纭不笑了,眼神逐渐冰冷。

“余渔,凡事为什么要计较得那么清楚呢?”

“我和周述野成功出逃到了国外,而你,也得到了你心心念念的人,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欢喜吗?苏雪纭。”我好笑地反问。

“季良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恨了我这么多年,我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在和我逢场作戏。你也不好过吧?”

“你不想回来,可他还不是为着那点男人微妙的占有欲,逼你回来了?”

苏雪纭皱紧了眉,定定地看着我,头一次没有掩饰眼中的厌恶。

“你懂什么?!”

“你余渔受尊重?什么千金大小姐,也只配吃我剩下的!”

她不屑地伸手,掐下一朵棺木边的白菊,一瓣一瓣碾碎。

“我不像你啊,命好,我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什么都没有。”

“你有很多人的喜欢。”我出声打断,“你想得到谁,就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苏雪纭,为什么你当年连我唯一喜欢的季良也不放过?”

“喜欢?”她轻哼笑一声,“什么是喜欢。”

“那些男生表面上对我趋之若鹜……”

“可你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说我吗?”

8

“他们说啊,苏雪纭看着清高,其实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跟商k里的bitch一个水准,那个不声不响的余渔,才是真千金大小姐,不能轻易招惹。”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被他们轻视!”

“我就是要找男人里面最好的,最有权势的那一个,季良那个废物,背靠着季家又算什么?根本没有办法跟京圈周家相提并论!”

“不过——”她转过头来,忽地粲然一笑,“我怎么能把玩具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呢?”

“背靠着周述野,不得罪季良,当然是最好的做法。”

“有什么是比死去的白月光更让人刻骨铭心的呢?只要季良心里永远有我的位置,那么就算未来有一天——”她自嘲地扯扯嘴角,“我这张脸老了,没那么好看了,周述野腻了,不要我了,我也还有机会回到季良身边。”

“可我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没用,年纪轻轻就死了。”

她嫌弃地一扬手,碾碎的花泥如同垃圾一样砸到季良脸上。

“你这个贱女人!”季良再也忍不住,怒吼着扑上去。“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枉我对你一片真心,枉我念了你这么多年,还为了你伤害最爱我的余渔!”

“你才是真正的件货,不要脸!”

他疯狂地尖啸,咒骂,想要掐死苏雪纭。

可对于苏雪纭来说,他现在只是一团微弱的冷空气罢了,连衣角都掀不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我闭了闭眼,“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个恶人?”

“苏雪纭,我曾经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你刻意不见他最后一面,却告诉他是我在阻拦,让我去承担他失去你的恨意……为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脸。

“当然是因为你最善良,最好利用啊,我亲爱的好朋友,余渔。”

“可是你,为什么偏偏最喜欢他!”

“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跟他多配啊,季良喜欢你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我怎么能让他心无芥蒂地跟你在一起呢?”

“那样,我优质的备胎岂不是作废了?”

我点了点,讽刺一笑:“所以在你眼里,什么感情都可以拿来利用,什么人都是工具。”

她没有说话,只抿起红唇一点一点笑了。

我转过头,离开灵堂。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手软。”

苏雪纭有句话说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圣母。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中思绪翻飞。

在一个红绿灯的间隙,点了根烟。

季良的鬼魂坐在我的副驾驶上,满目担忧:

“小渔,你怎么可以抽烟呢?对身体不好。”

“都怪我走得不是时候,这两天让你伤心坏了,我才知道,你有多爱我。”

“才知道,我是怎么伤害了你……”

“对不起,余渔,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我眯起眼,烦躁地吐出一个烟圈。

谁说你死得不是时候?你死得可太是时候了。

目前季家人心不稳,季良此前不久才举全公司之力拿下一个巨额项目,如今面临泡汤,谁不想分一杯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周述野,也没法直接吃下季氏。

但这个项目,是很好的突破口。

周述野带苏雪纭回来,可不单是羞辱季良那么简单。

没记错的话,季良办公室里装着核心技术文件的保险箱,录过他最心爱的白月光的指纹作为纪念。

毕竟,谁会对一个死去的人设防呢?

……

9

深夜,季氏总部,灯光大亮。

季良的父亲季老董事长,带着一众季家人涌入。

苏雪纭还没来得及合上保险箱,啪嗒一声,手中文件落了地。

她的脸,被灯光还惨白。

我从一堆人中走出来,微笑:“苏雪纭,他让你一个人来偷文件?”

苏雪纭嘴唇剧烈地颤抖,说不出来一个辩解的字。

季董事长拐杖重重一戳地,冷哼道:“把这个贼,给我抓起来!”

局子里,苏雪纭无助地蜷缩在角落,口中不断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受指使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文件。”

季良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她,唾骂:

“毒妇!贱人!你还想利用我,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去讨好其他男人!”

我隔着玻璃,跟她说话:

“苏雪纭,你知道你偷的文件一旦流出,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她没说话,恨恨地看我。

我平静道:“足以让你坐十年牢,背一辈子债的后果。”

“办公室保险箱上印满了你的指纹,你是觉得季家人忙着下葬季良,没工夫注意公司这边吗?”

“是你去举报我的。”她咬牙,“除了你,谁还会这么针对我?”

“我才不会坐牢,述野会捞我出去的!”

我挑起眉:“是吗?”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动手偷?你现在被关在这,他人又在哪?”

她不说话了,眼圈通红。

环抱住自己,把脸埋进膝盖。

我当然不会让周述野成功,只是拿季氏钓他带苏雪纭回国而已。

从一开始,我余家就打算要吃这块肥肉。

季家后继无人,家中的小姐都被排除在权力中心外。

只有我,季良最“亲密”的未婚妻,对季氏项目掌握颇多。

我直接带资入场,空降季氏ceo,余家与季家联手,一起继续推进公司项目。

有好大家分嘛。

而季良,还站在身边看我处理季氏的工作事务,感激涕零:

“小渔,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的心血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我真是错把珍珠当渔目,误会你这么多年,我简直不是人……”

他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吵死个人。

我烦躁地戴上了降噪耳机。

苏雪纭拘留了几天放出来了,到底没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所以只象征性地教育了几天。

周述野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她出来后去找周述野,他却正在俞城最豪华的酒吧左拥右抱,一掷千金。

看见她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了,感觉也就那样,身体价值,利益价值都没有,你跟着我还有什么用?”

苏雪纭没哭也没闹。

这么多年了,周述野始终没有带她回周家,给一个正式的名分。

一开始是做不到,现在是觉得没必要了。

她早都看透了。

季良死了,最后的退路也没了。

她最好的结果,就是老老实实当一个柔顺的金丝雀,年龄大了拿一笔钱走人。

10

可我再次看到苏雪纭的消息,是在新闻报上。

一辆豪车在高架桥上坠亡,系副驾驶抢夺方向盘,失控所致。

一男一女,当场身亡。

正是周述野和苏雪纭。

我皱着眉,凝神看着那张报纸,苏雪纭不是那麽冲动的人。

助理附在我耳边,小声道:

“余总,我私下里打听了,听说是周述野染上了艾滋,传染给了苏小姐,这件事……可能是根本原因。”

我放下报纸,缓缓后靠在椅背上,叹出一口气。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一旁的季良还在咬牙切齿:“死得好,贱人!算计我,就该死!”

我闭了闭眼,冷声道:“别吵了!”

助理放下咖啡早已经出去了,季良愣了愣,绕到我眼前晃了晃手。

我抬起眼,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头七都过了,你怎么还不滚?”

季良猛然爆发出欢呼:“小渔!你能看到我?对不对?你一直能看到我为什么不早说?”

“小渔,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苏雪纭不是个好东西,只有你最爱我,对我最好。”

“若有来世,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你,我们做一对恩爱的夫妻,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操心。”

“对了,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孩子,热热闹闹幸福……”

“够了!”我突然暴怒道。

他顿住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渔,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我爱上你了,我说,我愿意下辈子跟你在一起。”

“要我感恩戴德吗?”我盯着他这张可憎的面孔,厌恶道。

“苏雪纭是算计了我,可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拍私密照,还有什么下作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季良,我跟你认识十来年,你但凡长一点心,但凡把我当个跟你一样的人对待,你都能睁开眼,好好看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你没有,你连最冷血的畜生都不如,现在来装什么深情?”

“你骂别人一口一个见人,可是你,才是真正的见货!”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露出怨愤的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扯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忘了告诉你,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就已经看到了520那天是你的死期。”

“不然你以为,怎么会那么巧,你刚准备公开放映我的照片,就死掉了呢?”

“什么?!”他呆住了,“你——你——”

可我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废话了,从抽屉里掏出沾了黑狗血,开过光的桃木剑,狠狠挥下——

……

虚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尖啸,季良的魂体不稳地颤抖两下,随即烟消云散。

我爱惜地摸了摸桃木剑,不愧是小助理花重金从一座大道观求来的,果然好用。

一剑清除烦恼,世界从此清净。

毕竟,我现在掌管两家公司,可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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