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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万不可啊!”

群臣恸哭跪地。他们记得太子临终仍心系社稷,岂能容其曝尸荒野?

然而……

“嗤!”

正当玄力即将碾碎尸身之际,燕丹猛然睁眼腾空。

“连亡者遗骨都要摧残?”

他怒喝间须发皆张。

假死诈降之策竟被识破?

自荆轲事败,他便知燕国危矣。唯有用此金蝉脱壳之计,方可……

“你本未亡。”

嬴梵高翻掌引雷。

骨骼爆裂声接连炸响,燕丹踉跄跪地。

群臣愕然——他们拼死守护的太子,竟要弃国而逃?

“且住手!”

燕丹突然高呼:”秦王真要你取我性命?押我回咸阳复命才是正理!”

他暗自盘算:勾践卧薪尝胆终灭吴,此番……

“那就让风送你一程。”

嬴梵高袖袍轻振。

天地玄力骤然收束,燕丹身躯如落叶飘起。

“你要……不!”

嘶吼声里,四肢百骸渐次化作流萤。

生命在一点点流逝,燕丹感到全身的机能都在迅速衰退。

他恐惧了。

这种衰老、虚弱的感觉令他无比憎恶。

嬴梵高那骇人的手段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

此刻。

焱妃无法忍受心爱之人遭受这般折磨,正要出手干预。

“嬴梵高,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我?”

燕丹不愿相信,这个年幼的孩子能看透名利场,视金银如粪土,更将绝世美色看作红粉骷髅?

绝不可能!

在这个年纪,没人能做到这点。

“燕国的海中明珠不计其数,全都给你,如何?”

此时燕丹的血肉已失去生机,连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

“那么……饶我一命……我让墨家……公告天下……尊你为天下第一……我还会跪拜嬴政……称颂你是天降麒麟子。”

毫无作用。

此刻的燕丹已显垂暮之态,声音虚弱无力,满头黑发尽数雪白。

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金钱!

权势!

这小子竟全然不放在眼里?

“焱妃,还有我女儿……你意下如何?”

正要出手的焱妃听到这句话,顿时怔在原地,难以置信……

“化作尘埃吧。”

【融合拜月教主13%】

随着嬴梵高话音落下,燕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化为飞灰,从白骨上剥离。

这恐怖的一幕吓得燕国群臣双腿发颤。

望着已成白骨的手足,燕丹用最后虚弱的目光死死盯着嬴梵高,眼中交织着怨恨、愤怒与震惊……

最终爆发出最后的怒吼:

“嬴政!你我本是旗鼓相当!你赢,赢在命好!”

“你生于秦,我长于燕!小小燕国怎敌强秦?是你投对了胎!”

“你有阿房真心相待!而我的焱妃……却对我的敌人手下留情!不是我输给你,是她输给你的阿房!”

“你有儿子,我有女儿,月儿比不上你的儿子!”想到嬴梵高小小年纪就深不可测,多年隐忍蛰伏,这份心机确实无人能及,但这不能怪自己:”都怪我的妻子……不会生养!”

弥留之际,燕丹将所有不甘尽数宣泄。

他究竟哪里不如嬴政?

不是他不如嬴政!

是祖父辈没有推行变法!

是列祖列宗不够争气!

是妻子不如人,生不出好儿女!

否则他燕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

嬴梵高轻叹摇头,温和的眸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凭你也配与祖龙争锋?……痴人说梦!”

“不——!”

燕丹发出最后的嘶吼。嬴梵高这番诛心之言彻底击碎了他的尊严。他……当真不如嬴政?他不愿相信,却在群臣和焱妃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燕丹眼中闪过错愕,难道在他们心中,自己竟比不上嬴政?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即便死去,也难以瞑目!

血肉逐渐消逝,最终只剩一具白骨,散落在易水河畔。

另一边,燕国大臣们低声议论:

“我们的太子殿下固然出色,可怎能与那位秦王相提并论?”

“嬴政一路走来,历经多少艰险?”

“嫪毐、吕不韦、赵姬……这些曾经 风云的人物,最终都败在他手中。”

众人摇头叹息,皆知嬴政的强大举世公认,只是燕丹执意比较,不愿承认罢了。

易水边,嬴梵高冷声宣告:

“苟存的燕臣听令,大秦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燕国。结局已定,若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若不归顺,燕国上下,无人能逃!

此刻,嬴梵高静立河畔,同时催动针毛鬼、河伯与雷鬼之力。

锐气如针,刺透空气;易水翻涌,似有灵性般回应他的话语;雷霆轰鸣,仿佛能斩灭一切生机。

威势笼罩四方,令人窒息。

焱妃后退数步,心中懊悔交织——

既后悔所学阴阳术多非攻伐之术,更后悔当年竟选择燕丹。

目睹这一幕,燕国群臣面色惨白,惊恐低语:

“这是神力吗?为何嬴政之子拥有如此力量?”

“连易水都不助我燕国……我们真的毫无希望了吗?”

见燕臣已无战意,嬴梵高微微颔首。

目光转向插在岸边的无锋墨眉——这柄黑木般的剑遇燕丹,实乃明珠蒙尘。

“随我回咸阳吧。”他伸手取下墨眉,又瞥向挣扎中的焱妃:“此地不宜久留,你也一同离开。”

——咸阳·秦王宫

庄严肃穆的殿堂凝聚着六世积累的霸业气势。

王座之上,嬴政沉声问道:“诸卿可有要事奏报?”

一文官出列恭敬道:“禀陛下,荆轲之剑经我国顶尖铸剑师重铸,已消除杀气、增强威力,恭请大王赐名。”

嬴政淡然点头。此刻,天问剑正握于他手中。

(纵使荆轲之剑得以重铸,终究难及天问之威。

这天下,由剑而生。

自春秋战国起,多少君王苦苦追寻神剑。

荆轲所持之剑,绝非寻常,乃以五金熔铸而成,威力倍增,却消弭了锋芒间的杀伐之气。

嬴政曾听闻,此剑以天外陨星锻造而成。那陨石看似凡石,却能燃起滔天烈焰。

可惜——此剑煞气太重。

嬴政右指轻叩王座,威严之声已定乾坤:“既然如此,寡人赐此剑名为……渊虹!”

文武百官正欲俯首称颂,一名内侍匆匆入殿禀报:“大王,公梵高求见。”

众臣闻言,皆露惊色。

公梵高离咸阳之事,满朝皆知。他不但斩杀秦墨 ,更对公子扶苏出手,闹得举国哗然。

如今仅仅三日——燕国已锁城封关,易水岸边无船可渡。按理,公梵高绝无可能归来。

可他偏偏回来了!

莫非他半途而废?

但燕丹狡诈多谋,即便能臣前往,恐怕也难以应对,唯有大军压境,方能让燕国低头。

赵高党羽当即出列进言:“大王,公梵高立誓而去,却无功而返,若不严惩,军令威严何在?”

李斯微微皱眉。

他想到那日大殿之上,公梵高所言大地如球之说,虽与儒家相悖,却与屈原之论暗合。

沉吟片刻,李斯上前道:“大王,燕丹诡计难防,公梵高已尽力而为。”

嬴政心中失望。

他不在乎嬴梵高是否功成,但痛心他竟如此轻易放弃。

“传他进殿!”嬴政沉声道。

——

殿门开启,嬴梵高踏入朝堂。

百官垂首,却心思各异:

“若换作是我,绝不会接下这送死之任。”

“公梵高终究不成气候。”

“胆敢对公子扶苏出手,简直不将我儒家放在眼里!”

“且看他如何向大王交代……”

白衣胜雪的少年面带浅笑,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从容步入大殿。本该受尽宠爱的年纪,他却从未尝过母亲的温暖。

生病时独自忍耐,委屈时默默咽下。别人有母疼惜,他只有一张床榻——难过时便蒙头大睡。这些年,便如此熬了过来。

【融合拜月教主14%】

面对四周的刁难视线,他笑意不减,似是浑不在意,又似胸襟似海。

王座上的嬴政暗自叹息。原以为诸子中能出一位惊世之才,看来终究是奢望。 心绪不显于色,他面若寒霜,声如雷霆:”梵高!”

“三日前殿上,满朝见证你立誓擒拿燕丹。燕丹虽狡诈多谋,但你为何半途而废?”

目光如电,威压如山。换作其他公子早已胆裂,嬴梵高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分明是殷切的期许!

少年扬手甩出一物,墨色长剑”铮”地插入地面。

“既说三日取其首级,岂会失信?”

“墨眉为证!”

满朝哗然!墨家世代相传的矩子信物,自墨子起从未旁落。如今竟……

群臣脑海中惊雷炸响。六指黑侠新丧,燕丹继任不久。墨眉在此,意味着……

燕都城门紧闭,易水舟楫尽绝。他究竟如何得手?莫非燕丹自投罗网?不!新任矩子至少是宗师之境,这少年……

总角之年,诛杀宗师?

纵使胎中修炼也绝无可能!

“燕丹确已伏诛。”嬴政颌首。他自认洞悉 ——盖聂暗中相随之事,唯他知晓。当年这位剑圣护他往返韩都,其实力毋庸置疑。

想来是盖聂出手,梵高从旁协助?

挥袖:”传诏天下!”

具体情况稍后可以向盖聂了解,但嬴梵高协助盖聂除掉燕丹,同样立下功劳。

此时,嬴政威严的目光扫过殿内文武百官,沉声说道:”燕太子丹罪该万死,以此为例,告诫其他诸侯国莫要自寻死路。”

言语之间,尽显 威严。

统一天下,乃是秦国六代先王的夙愿。

如今将在嬴政手中彻底实现,堂堂正正与各国交锋,大秦无所畏惧。

若有宵小之辈妄图派刺客行刺,尽管试试——且看谁的项上人头先落地,去见列祖列宗。

大秦国势,已然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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