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陆明修捡起报告，越看脸色越沉。
最后反而扯出一个假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有过接触！”
“顾医生，我警告你。”
“作为医生，为了心爱之人耽误病人的治疗可是犯法的。”
我摇摇头：
“陆明修，信不信由你，弟弟的手术不能再等了，赶快让开！”
陆明修嗤笑一声，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场蹩脚的闹剧。
门口突然传来助理的一声惊呼，让陆明修脸上的得意彻底僵住：
“陆总。不好了。我在车中发现夫人的诊断报告。她已经严重贫血，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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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手里攥着一张纸。
陆明修的脸变得苍白如纸。
他死死抓住报告，手指颤抖得几乎撕裂纸张：
“这份报告是伪造的！你们串通好了骗我！”
顾淮指着报告右下角的联合签名和钢印：
“陆总请全京城最好的专家来验证，看看是我在骗你，还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长期超量抽血，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免疫和造血系统。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用她的命，换沈清的命！”
陆明修的身体剧烈颤抖。
他慌乱地掏出手机，声音带着哭腔：
“我要问清清，我要亲口问她，她不会骗我的……”
电话无人接听。
一遍，两遍，三遍。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我转身准备进入无菌仓，陆明修疯了一样扑过来，死死堵住门口。
“不准走！姜愿，我命令你不准走！你走了，清清怎么办！”
我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男人。
曾经高高在上的陆家太子爷，此刻双目赤红，像一头困兽。
我本以为会愤怒，会心痛，会不舍。
可我只感觉到空洞。
彻底的空洞。
“陆明修，你听清楚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沈清需要的不是药膳，是我的骨髓，是我的血。她活一天，我就早死一点。”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她其实清醒着。”
我继续说，
“她知道每一滴血都是从我身体里抽出来的。她知道我在为她而死。”
“她甚至托人给我送过一束百合花，卡片上写着：谢谢姐姐的成全。”
陆明修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不……不可能……清清她那么善良……”
我已经没有眼泪再能哭出来。
“善良？陆明修，你的清清善良得让我去死，善良地看着你逼我卖掉恩师的刀，善良得在我弟弟生死攸关时还要你先去救她的狗。”
“她昏迷前就已经知道我的血能帮助她。这就是你的一夜情，你的挚爱。”
陆明修瘫软在地，口中喃喃：
“不可能……你骗我……”
顾淮和两名护士上前，轻易就将失魂落魄的陆明修架开。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发给你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还有，第九个骨灰坛，我已经买好了，就当送你的新婚礼物。”
沉重的铅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门外传来陆明修声嘶力竭的吼叫：
“姜愿！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丢下我！”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手术台。
身后的世界，与我再无关系。
医生为我注射麻醉剂时，我听到门外又传来陆明修的怒吼：“姜愿！你敢死试试！你敢死我就让你弟弟给你陪葬！”
我闭上眼睛。
麻醉剂的效果开始发作，意识逐渐模糊。
我想起恩师曾经说过的话：愿儿，做人要有底线，爱人更要有底线。
可我爱了他整整十年，底线一退再退，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
恩师，我终于明白了。
有些人，不配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