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古道的风沙,比漠北的草原更烈。清晨的阳光刚穿透云层,便被卷起的黄沙遮去大半,天地间一片昏黄。汉军队伍在古道上艰难前行,马蹄踏过碎石,溅起的沙粒打在甲胄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
霍去病骑着雪色战马,走在队伍前方。他用布巾蒙住口鼻,抵挡风沙的侵袭,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过四周 —— 古道两侧是陡峭的崖壁,上面布满了风化的岩石,看起来平静无奇,却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校尉,前面的路被风沙堵住了,马车很难通过。” 一名斥候快步跑来,声音中带着焦急,“崖壁上还有不少松动的石块,随时可能坠落。”
霍去病勒住马,抬头望去。前方的古道被黄沙堆积成一座小山,马车的车轮已陷在沙中,几名士兵正奋力推车,却收效甚微。崖壁上的石块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
“传令下去,前队改为步兵,手持盾牌清理黄沙;后队负责保护马车,防止被石块砸中。” 霍去病沉声道,“李将军,你带一队轻骑,绕到古道东侧的小路,探查是否有其他通道。”
“末将遵令!” 李敢领命,立刻率轻骑离去。
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步兵手持铁盾,一步步清理着黄沙;后队的士兵则举起盾牌,警惕地盯着崖壁,防备石块坠落。风沙依旧呼啸,将士们的脸上、甲胄上都沾满了尘土,却没有一人抱怨 —— 昨日百姓送行的场景、霍去病的誓言,都在心中支撑着他们。
霍去病翻身下马,加入清理黄沙的队伍。他手中的青冥剑虽不适合铲沙,却能斩断阻碍道路的枯木。他挥剑斩断一根横在路中的枯木,刚要继续清理,却听到崖壁上传来一阵 “哗啦” 声。
“小心!” 霍去病大喊一声,一把推开身旁的士兵。话音刚落,一块磨盘大的石块便从崖壁上坠落,砸在刚才士兵站立的地方,激起漫天黄沙。
士兵惊魂未定,连忙对霍去病躬身道谢:“多谢校尉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百姓。” 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清理黄沙。他知道,在这险恶的河西古道,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在古道西侧的山坡后,郭解正带着徒众,乔装成商队,远远地观望着。他们身着粗布商服,手中牵着驮着 “货物” 的骆驼,看起来与普通商队无异 —— 只有郭解腰间隐约露出的狼纹短刀,暗示着他们的真实身份。
“副统领,汉军遇到麻烦了,咱们要不要趁机动手?” 黑虎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郭解摇头,目光紧紧盯着汉军的行动:“不行。汉军虽然遇到阻碍,却依旧秩序井然,防备严密。咱们现在动手,只会自寻死路。”
他顿了顿,继续道:“青蛇,你带几个人,绕到古道前方,看看是否有其他通道。若能找到一条隐秘的小路,咱们就能提前赶到汉军的前方,设下埋伏。”
“是!” 青蛇领命,带着几名徒众,悄悄离开山坡,朝着古道前方走去。
郭解则继续留在山坡上,观察着汉军的动向。他看到霍去病亲自清理黄沙,看到将士们互相掩护,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 —— 这样的队伍,确实很难对付。但他很快便压下这丝敬佩,眼中重新闪过野心:越是强大的对手,战胜后获得的权力就越诱人。
约莫一个时辰后,李敢带着轻骑返回,脸上带着喜色:“校尉,东侧有一条隐秘的小路,虽然狭窄,却可容马车通过。只是小路旁的崖壁上,有不少匈奴留下的标记,似是他们常走的路线。”
霍去病心中一动 —— 匈奴常走的路线,意味着可能会遇到游骑。但眼下古道被堵,只能走这条小路。他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队伍改走东侧小路。前队派五十名步兵,手持盾牌探路;后队加强警戒,防止匈奴游骑偷袭。”
军令传达下去,汉军队伍很快便调整方向,朝着东侧小路进发。郭解在山坡上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 他知道,青蛇此刻应该已经找到了那条小路,只要在那里设下埋伏,就能给汉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东侧小路,青蛇正带着徒众,在崖壁上布置陷阱。他们将绳索的一端固定在岩石上,另一端系着石块,只要汉军进入小路,拉动绳索,石块便会坠落,将小路堵住。
“快!动作快点!汉军很快就会来了!” 青蛇催促道,手中的动作不停。徒众们也加快速度,很快便布置好了三个陷阱。
“副统领说了,只要能堵住汉军,就算完成任务。” 青蛇擦了擦汗,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等汉军被困在这里,咱们再联合匈奴游骑,定能一举将他们歼灭!”
徒众们齐声应和,跟着青蛇,悄悄躲到小路旁的枯草丛中,等待着汉军的到来。
而此时的汉军队伍,正朝着东侧小路缓缓前进。霍去病骑在战马上,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 这条小路太过安静,连一只飞鸟都没有,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想起《赵氏枪谱》批注本中的话:“看似安全之地,往往藏着致命危险。”
“李将军,” 霍去病勒住马,对身旁的李敢道,“你带几名斥候,先去小路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埋伏。”
“末将明白!” 李敢领命,带着几名斥候,小心翼翼地走进小路。
小路狭窄,仅容两匹马并行。两侧的崖壁高耸,阳光很难照射进来,显得格外昏暗。李敢手持长枪,警惕地扫过四周,忽然发现崖壁上有新鲜的绳索痕迹 —— 显然是刚布置不久的陷阱。
“不好!有埋伏!” 李敢大喊一声,立刻下令撤退。可已经晚了,躲在草丛中的青蛇,看到斥候进入小路,立刻拉动了绳索。
“哗啦!”
石块从崖壁上坠落,砸在小路上,激起漫天尘土。幸好李敢反应迅速,带着斥候及时退出小路,才没有受伤。
“校尉,小路中有埋伏!” 李敢快步跑回,脸上带着凝重,“崖壁上有新鲜的绳索痕迹,应该是刚布置不久的。”
霍去病眉头微蹙 —— 是谁会在这里设埋伏?匈奴游骑,还是郭解的人?他沉吟片刻,道:“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通过这条小路。传令下去,退回古道,继续清理黄沙。另外,派斥候加强警戒,防止有人从背后偷袭。”
将士们领命,重新退回古道,继续清理黄沙。而在山坡后的郭解,看到汉军退回古道,心中有些失望,却也并不意外 —— 霍去病果然谨慎,没有轻易上当。
“副统领,汉军退回古道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黑虎问道。
郭解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没关系。古道的黄沙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完,汉军定会在这里耽搁不少时间。咱们先去前面的驿站,与匈奴游骑联络,让他们在古道前方设伏。只要汉军一通过古道,就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徒众们齐声应和,跟着郭解,朝着前方的驿站疾驰而去。风沙依旧呼啸,河西古道上的汉军仍在艰难地清理黄沙,却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已在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