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苏郁川沉默了片刻：“……不重要。”
“不重要？”乔穗宁看着他：“你明明知道她是假装的，为什么不揭穿？”
“事情没那么简单。”苏郁川皱眉，“妍可家和我们有生意往来，而且……”
“而且什么？”乔穗宁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绝望，“而且我这个贫民窟出来的，不值得你得罪他们，是吗？”
苏郁川的眉头皱得更紧：“宁宁，别这样。”
“别怎样？别问为什么你眼睁睁看着他们侮辱我？”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苏郁川，我的傻子会为我跟全世界对抗，而你……你连为我说句真话都不愿意。”
苏郁川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宁宁……”
“够了。”乔穗宁抬手打断他，“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郁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手机屏幕亮起，林妍可的消息刺进眼底：
“乔穗宁，郁川选择了我。我很清楚，他不会为了一个没用的女人，放弃我林家的生意。”
原来如此，就这么简单。
她麻木地关掉手机，指尖冰凉。
收拾东西时，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可这间房子里，早就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无父无母，生命里唯一的光，是那年闯入她世界的傻子。
可现在，连那个傻子……也没了。
她住进一家酒店，安静地等签证下来。
苏家封锁了一切消息，林妍可流产后，苏林两家迅速宣布联姻。
深夜，她回了一趟苏家。
她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那枚银圈戒指被她拿在手里，指腹轻轻擦过内圈刻着的“宁宁专属”。
最后，她把它放回了桌上。
订婚仪式来得很快。
乔穗宁看着苏语凝发来的视频，画面中苏郁川和林妍可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周围满是祝福声。
而她站在酒店高层，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忽然觉得可笑。
曾经，她不顾一切来到苏郁川身边，她手中握着的，只有苏郁川的爱。现在才明白，她握住的，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太蠢了。
真是……太蠢了。
门铃突然响起。
乔穗宁愣了一下，开门时，苏郁川站在外面，眼下泛着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
“宁宁……”他的声音有些哑，“你还在生气吗？”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
他应该还没发现，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清空了。
下一秒，她被他猛地拉进怀里。
他的呼吸灼热地扑在她颈间，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对不起，这几天太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你不是想去芬兰吗？我们过段时间就去，好不好？”
乔穗宁轻轻闭了闭眼。
“她们说，你和林小姐订婚了。”
苏郁川身体一僵，随即慌乱地捧住她的脸：“只是商业联姻！你还是我的老婆……”
她听着，心里冷笑，面上却只是淡淡点头：“我理解。”
反正……她都要走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苏郁川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心口发寒。
乔穗宁推开他，语气平静：“我自己出去走走，你回去吧，刚订完婚，林小姐应该在等你。”
她没等他反应，径直走出酒店，她加快脚步，像是想要逃离什么。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撕裂寂静！
“郁川！”林妍可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
乔穗宁倒在地上，视线模糊间，她看见苏郁川冲出来，奔向跌倒在地的林妍可。
“妍可，还好吗？”
她躺在冰冷的街道上，血从额角滑落，只看见苏郁川冷漠的向这边瞥了一眼。
恍惚间，她看见她的傻子在哭，拼命捶打着苏郁川：
“你为什么不救她！去救她啊！”
“去救乔穗宁啊！宁宁在那里啊！”
可苏郁川只是抱起了林妍可。
傻子无助地站在那，没人理会他。
她看见，傻子渐渐和冷漠的苏郁川重叠在了一起。
醒来时，她在医院。
苏语凝的消息准时发来，附带一段视频：苏郁川正温柔地喂林妍可喝汤，眼神宠溺得让人心碎。
“我哥对妍可姐非常好。放心滚吧。”
她盯着屏幕，平静地按灭手机。
几天后，她拆掉绷带，带走了仅剩的几件东西。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