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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鹿葵的双手被铁链捆住，保镖给她的头套上麻袋，强行把她拽到甲板边缘。
“推她下去。”沈平桉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来自深渊。
第一次坠落，海风在耳边呼啸，撕裂了她的耳膜。
鹿葵恍惚间想起沈平桉向她求婚那天，拿出千亿聘礼，在鹿宅门外跪了一天一夜，足足对她说了999遍“我爱你”。
她感动到落泪时，他的双膝跪到血肉模糊，却不愿松开她的手：“小葵，我要娶你，哪怕付出生命。”
第二次坠海，腥咸的海水不断涌入喉咙，她的胸腔几乎爆裂。
想起新婚初夜，他掐着她的腰，与她抵死缠绵，连眼角都染上薄红。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失重都让她的心摔得粉碎，缓慢的窒息感被火辣辣的疼痛掩盖。
第九次溺海，她耳边传来沈平桉宠溺的笑声：“老公欺负你，只会在床上……”
到最后一次时，鹿葵已经痛得意识模糊，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她被挂在船身外围，瑟瑟发抖，浑身狼狈。
血染红了海面，突然一道冷光闪过，庞然巨物缓缓靠近。
它锋利的尖牙在月光下阴森无比，众人屏住呼吸，都认出那是鲨鱼。
“小葵！”沈平桉惊呼出声，脱下外套，想跳下海救回鹿葵。
下一秒，宋苡乐身形一晃，竟吓晕在他怀中，手紧抓着他不放。
“沈总，再不救人，夫人就要没命了！”秘书急得团团转，“鲨鱼要咬穿她的小腿了！”
他看着她，眼神是那么挣扎，那么痛苦……最终，缓缓别开了脸。
他将宋苡乐打横抱起，吩咐秘书，“务必救下夫人，否则拿你是问！”
说完，便抱着宋苡乐，头也不回地向着医院冲去，再无留恋。
……
鹿葵陷入了半昏迷中。
迷迷瞪瞪之间，她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呜鸣。
好多陌生又慌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多血！”
“她的生命体征都快消失了！”
“快！叫主任过来，就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抢救！”
她甚至还听到了沈平桉和宋苡乐的声音。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晕倒，小葵也不会这样……”宋苡乐泫然欲泣。
“别自责。”沈平桉声音嘶哑，“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躺在手术台上，鹿葵的心电图陡然飙升。
她想反驳他，她没错，却疼得意识迷离，无法反驳。
直到身上的血被换了一遍，她才在病房醒来。
父母守在她床边，满眼心疼：“小葵，你的冷静期还有多久结束？”
鹿葵眼眶通红，乖巧地蹭着他们的手：“下周……我就能彻底离开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沈平桉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离开哪？”
鹿葵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而鹿父鹿母冷哼一声，望向他的目光带着埋怨。
沈平桉自知理亏，薄唇紧抿：“苡乐也是你们的儿媳，我救她合情合理，况且……是小葵先动手泼她酒，我是在替她赎罪。”
赎罪？
鹿葵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可笑。
他的赎罪，是端给她宋苡乐吃剩的燕窝。
是在她熟睡后，偷偷溜到宋苡乐的病房哄睡。
是把他的手机锁屏，从他们的婚纱照换成和宋苡乐的合照。
可鹿葵早就不在乎了。
出院不久，像是为了补偿，沈平桉提出带她和父母一起去向日葵花海看日出。
山脚下集合时，却碰上一位不速之客。
宋苡乐跟在他身边，与鹿葵擦肩而过时，弯起唇角，笑得讽刺又挑衅。
一路上，他对宋苡乐百般呵护。
和她喝一瓶水，替她揉发红的脚踝，他们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鹿葵眼底的神色几乎麻木。
山路有些崎岖，她一不留神，就扭伤了脚踝。
听到她呼痛，沈平桉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替她检查伤口。
可她忍着筋骨传来的剧痛，平静地抽回腿，拒绝了他留下陪她的好意。
“你带爸妈先去。”她轻声叮嘱。
沈平桉看着落空的手，愣愣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她一瘸一拐地登上山顶时，只看见沈平桉和宋苡乐互相依偎，欣赏着日出。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你父母在我手上，再不来，我就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