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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原本的被害者，其实不是你丈夫，而是你。”
全场一静。
妈妈像是被雷劈中，呼吸急促：“你胡说！怎么可能？！”
警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案发前，山道上还有许多同行的登山客，他们的证词都能证明。”
“你丈夫一路几次都试图在你不备时推你下去。可你的女儿一直守在你身边。”
“不是故意乱跑打断他的动作，就是死死贴着你不松手。”
“直到山顶，你丈夫终于失去耐心，在你拍照时要动手。”
“就在那一瞬间，你女儿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用几乎同归于尽的方式，把他撞下了悬崖。”
空气死寂，落针可闻。
妈妈整个人僵住，脸色煞白，嘴唇发颤：“不，不可能！”
“我明明亲眼看到，是她推下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警官摇头：“你看见的是最后的结果，可你却没察觉前面的经过。”
妈妈浑身剧烈颤抖，眼睛布满血丝：“假的！”
“你们全都在帮她说话！你们串通好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可这一瞬间，她眼神山崩地裂，再也没了恨。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坚信不疑的证据，竟只是一个谎言。
原来，她一直用来恨我的根基，根本就是假的。
她的身体剧烈摇晃，喃喃自语：
“不对，不可能……是他骗我？是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她彻底崩溃，声音嘶哑，像个疯子般怒吼：
“顾柔安！出来！你给我出来！把一切都说清楚！你说啊！”
院子里的气氛死死绷紧，压抑到窒息。
就在这时，最后一位带领走失人员的警察，从窝点深处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盖着白布的骨灰盒。
木盒漆黑，边缘贴着白布条。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
我妈猛地停住，眼神死死锁住那个盒子，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一声没出，只是怔怔看着，脸色在刹那间变了。
下一秒，她突然扑上去一把打翻在地。
“这是什么东西？！”她嘶吼着，声音发狠。
“你们骗我！她就躲在里面！顾柔安，你给我出来！别再玩花样了！”
盒子砸在水泥地上，木盖散开，白灰四溅。
空气里瞬间弥漫出呛人的气息。
警察脸色大变，冲上来扶起盒子。
动作谨慎到极点，像是生怕再有一丝不敬。
有人忍不住低声喊：“小心，那是遗骨！”
可我妈还在疯了一样喊：
“你们别糊弄我！她人呢？！不是说被拐人员都在这里了吗？！”
带队的警官脸色沉重，眼底却只有同情：“顾女士，这就是最后一名被拐人员了。”
“不可能！”我妈猛地揪住警官的衣领，声音沙哑到几乎撕裂。
“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
“我记得我女儿一米七的大高个，脸圆嘟嘟的，你们到底把她藏到哪里了？！”
警官被她拽得领口都皱了，却没有挣扎，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女士，节哀吧。”
她全身一震，手指僵硬着松开。
可下一秒，妈妈突然改变方向，猛地扑进人群。
她一把拽住一个男人的衣领，狠狠往外拖。
那是押解出来的人贩子。
我妈整个人失控了，手掌一下一下甩在他脸上：
“你说！我女儿呢？！你把她藏到哪里了？！现在就交出来！”
巴掌声清脆，男人被打得愣了几秒，半边脸迅速肿起。
他愣愣看着眼前这女人，过了半天忽然咧嘴笑了。
“原来是你。”
他笑得发抖，伸出舌头舔了舔破裂的嘴角，“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妈一怔，手上的力道顿时僵住。
“哈哈哈哈。”人贩子突然大笑，笑声阴森疯狂。
“你们看看她是谁？她就是当年亲手把自己女儿卖给我们的人啊！”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劈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
我妈浑身僵硬，脸色刷地惨白，嘴唇哆嗦：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人贩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又狠又尖。
“那天你收了钱，亲手把她迷晕卖给我们！你以为我们会忘？”
“刚刚你打翻的那个，就是你女儿的骨灰盒！”
“哈哈哈，她都死了，你还在这儿演什么戏？”
我妈的眼神瞬间空了。
整个人像被掏空了灵魂，呆呆愣在原地。
“女儿的骨灰盒……”妈妈喃喃重复，双膝一软，重重瘫在地上。
她终于明白，我是真的死了。
她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破碎，什么光都没有了。
而人贩子却还在说，声音冷得刺骨：“你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放弃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