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裹着初夏的燥热，吹得校园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专业课的压力像潮水般层层叠加，早八的语法课要背完二十页的单词，下午的翻译实训要完成三篇外文文献，晚上的选修课还得准备小组汇报。忙碌的间隙里，去公共浴室洗个热水澡，成了两人难得的放松时刻——只是这份放松里，总藏着王禹琼独有的、带着点慌乱的小心思。
学校的公共浴室在宿舍区西北角，是栋灰扑扑的两层小楼，墙面上还留着经年累月的水渍。每天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开放，一到饭点过后，里面就挤满了人，喷头哗哗的水声、搓澡巾摩擦皮肤的声响、还有男生们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个集市。钟儊烁和王禹琼总错开高峰，选在傍晚六点多去——这时大部分人还在食堂吃饭，浴室里人不算多，能抢到靠窗的好位置，还能透过磨砂玻璃看到外面的梧桐树影。
每次走到浴室门口，王禹琼的心跳就会悄悄加快。他攥着自己的洗漱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包带，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钟儊烁却像没事人一样，一手拎着两人的换洗衣物，一手自然地揽过王禹琼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声音还带着点笑：“快点，晚了就没热水了。”
更衣室里摆着一排排铁柜子，刷着掉漆的蓝油漆，柜门开合时会发出“吱呀”的声响。钟儊烁走到常去的那排柜子前，毫不在意地拉开柜门，随手把外套脱掉，扔在柜子里。他的动作利落又坦荡，白色的T恤往上一掀，露出线条流畅的腰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把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蜜色。王禹琼站在旁边，眼睛都不敢乱瞟，手指抖着解自己的衬衫扣子，脸颊却控制不住地发烫，连耳尖都红透了。
“你怎么这么慢？”钟儊烁换好拖鞋，转头看到王禹琼还在跟衬衫扣子较劲，忍不住伸手帮他。指尖碰到王禹琼微凉的手指时，王禹琼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却被钟儊烁牢牢按住手腕。“慌什么？都是男生，又不是没见过。”钟儊烁笑着调侃，手指麻利地帮他解开最后两颗扣子，还故意用指腹蹭了蹭他的锁骨，“还是说，你藏了什么宝贝，怕被人看到？”
王禹琼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他慌忙把衬衫脱掉，塞进柜子里，声音细若蚊蚋：“谁……谁慌了，我就是慢了点。”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下意识地往钟儊烁身后躲了躲，生怕自己的样子被旁边换衣服的同学看到——在他心里，钟儊烁的身体是独属于自己的，那些流畅的线条、温热的皮肤，只能被自己看、被自己碰，若是被别人多看一眼，都像自家的田被人偷偷踩了一脚，又急又气，还带着点说不出口的委屈。
钟儊烁可没察觉他这点小心思，只当他是脸皮薄。他拿起洗漱包，拉着王禹琼往洗澡间走，路过几个正在说笑的男生时，还大大方方地跟人打招呼，丝毫不在意自己光着上身。王禹琼被他拉着，头埋得更低了，眼睛紧紧盯着地面，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别人注意到他们。
洗澡间里的喷头大多是旧的，有的水流细得像面条，有的却喷得又急又散。钟儊烁熟门熟路地走到靠窗的那个喷头前，拧开阀门，温热的水流立刻洒了下来，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往身上抹了点沐浴露，泡沫很快堆满了胸膛，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白。“过来，帮我搓搓背。”钟儊烁转过身，背对着王禹琼，肩胛骨的线条在泡沫下若隐若现。
王禹琼拿着搓澡巾走过去，手指刚碰到钟儊烁的后背，就感觉到他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温热的皮肤带着沐浴露的清香，触感细腻又光滑，王禹琼的心跳瞬间快了几拍，手里的力道都放轻了，生怕弄疼他。他一点一点地搓着，从肩膀到腰腹，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宝。钟儊烁舒服地喟叹一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享受着：“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比外面搓澡师傅还舒服。”
王禹琼的脸又红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他喜欢这样的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被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耳边是哗哗的水声，鼻尖萦绕着彼此的气息。他忍不住把脸贴在钟儊烁的后背上，温热的皮肤贴着自己的脸颊，让他觉得格外安心。“烁烁，”王禹琼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水汽的模糊，“我们下次还是早点来吧，人少点。”
“怎么了？”钟儊烁转过身，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怕人多挤着你？”
王禹琼摇摇头，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怕……怕别人看你。”
钟儊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他伸手捏了捏王禹琼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和滚烫的脸颊，心里满是柔软：“傻瓜，看就看呗，我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我是谁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说完，他低头吻住王禹琼的唇，温热的水流洒在两人身上，泡沫沾在嘴角，带着点甜甜的沐浴露味道。
王禹琼被吻得浑身发软，手指紧紧抓着钟儊烁的胳膊，身体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这个吻来得突然又热烈，带着点水汽的朦胧，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公共浴室里。直到旁边传来有人换喷头的声音，王禹琼才猛地回过神，慌忙推开钟儊烁，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生怕刚才的举动被人看到。
“慌什么？”钟儊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别人的视线，“没人看我们，放心吧。”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帮王禹琼冲掉身上的泡沫，又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王禹琼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满满的安全感。
洗完澡回到更衣室，大部分柜子都空了。钟儊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哼着歌，毫不在意地光着身子在柜子前晃来晃去，找干净的衣服。王禹琼却还是不敢放松，他飞快地套上T恤和裤子，手指都在发抖，生怕慢一点就被人看到。钟儊烁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打趣：“你这跟做贼似的，到底怕什么？难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王禹琼的脸更红了，他瞪了钟儊烁一眼，却没底气反驳——他确实像个偷东西的小毛贼，只不过偷的不是别的，是钟儊烁的温柔和独属于自己的亲密。他怕别人看到钟儊烁对自己的好，怕别人觊觎这份温暖，更怕这份只有两人知道的小秘密被戳破。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浴室时，天已经黑了。晚风带着初夏的凉意，吹在刚洗完澡的皮肤上，格外舒服。钟儊烁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着，还时不时哼两句歌。王禹琼跟在他身边，手里攥着洗漱包，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甜蜜。他偷偷看了一眼钟儊烁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烁烁，”王禹琼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下周……我们去出租屋的时候，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钟儊烁转过头，看到他泛红的脸颊和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好啊，不过你可得乖点，别乱动。”
王禹琼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他知道，在出租屋里，没有别人的目光，没有嘈杂的声响，只有他们两个人。钟儊烁会用温热的水流帮他冲掉泡沫，会用温柔的力道帮他搓背，会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会吻遍他的每一寸皮肤。那些在公共浴室里的慌乱和尴尬，都会被出租屋里的温柔取代，只剩下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接下来的几天，王禹琼总盼着周末快点来。上课的时候，他看着黑板上的英文单词，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出租屋里的场景——温热的水流、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钟儊烁温柔的吻……想着想着，脸颊就会不自觉地发烫，连老师叫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还是旁边的同学提醒他，才慌忙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引得全班同学都笑了。
钟儊烁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偷偷捏了捏王禹琼的手，小声调侃：“又在想什么呢？脸都红透了。”
王禹琼慌忙把手抽回来，瞪了他一眼，却没忍住笑了。他低下头，在课本上写了几个字，推到钟儊烁面前——“想你帮我洗澡”。
钟儊烁看到那几个字，眼睛都亮了。他凑到王禹琼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好啊，到时候让你舒服个够。”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王禹琼的脸更红了，却忍不住往钟儊烁身边靠了靠，心里的期待越来越浓。他知道，周末的出租屋里，一定会有比公共浴室更温柔、更亲密的时光，那些藏在心底的小心思，都会在温热的水流和彼此的吻里，慢慢融化成最甜蜜的秘密。
终于盼到了周五，两人像往常一样，先去超市买了食材，再一起回出租屋。洗完澡后，钟儊烁果然履行了承诺，帮王禹琼洗澡。温热的水流从喷头里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钟儊烁拿着沐浴球，轻轻在王禹琼身上揉搓，泡沫堆满了他的胸膛和腰腹，像软软的云朵。“痒……”王禹琼忍不住笑出声，身体轻轻扭动着。
“别乱动，”钟儊烁按住他的腰，声音带着点沙哑，“再动我可不客气了。”
王禹琼立刻不动了，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柔的触碰。钟儊烁的手指带着温热的体温，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一串颤栗的痒意。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亲密，耳边是哗哗的水声和钟儊烁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彼此的气息，心里满是幸福和安心。
洗完澡，两人裹着同一条浴巾，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钟儊烁把王禹琼抱在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在公共浴室，不用怕别人看，有我在呢。”
王禹琼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别人看你，你是我的。”
钟儊烁笑了，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好，我是你的，只能你看，只能你碰。”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柔的夜色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王禹琼知道，不管是在热闹的公共浴室，还是在安静的出租屋，只要有钟儊烁在身边，那些慌乱和尴尬都会变成甜蜜的小插曲，而他们之间的亲密和爱意，会像温热的水流一样，永远包裹着彼此，温暖着每一个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