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刚要开口，明瑶的眼神已经转过去看向明至刚。
“还有你，你有脸说到底发生什么事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吗？”
明瑶了解明至刚，股份转让这件事，她大概能猜出他对外的说辞。
无非是半真半假，说赵晓柔看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想给她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但她不愿意，两人便闹了些不愉快。
简而言之，就是她耍小孩子脾气，打算把股份换成钱，去国外潇洒。
这还只是对外的解释。
对圈子内知道些明程两家内情的，恐怕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别人就会自动脑补。
说她是因为对程聿风爱而不得，看不得他跟明玉在一起，才跟自家大伯翻脸。
半点没给明至刚开口转圜的时间。
明瑶直接爆雷，“华鼎夜总会的张彪，年纪把我生出来都够了吧，赵晓柔竟然想把我嫁给他。
不打招呼带到家里相亲不够，随身还带着催情药下在杯子里。
要不是我看穿端倪，今天还能不能好端端坐在这里都两说，
明至刚，你真不觉得亏心吗？
我可是你亲侄女，这明氏集团没有我爸经营，你能有今天摘果子的机会吗？”
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的，她又重新看向程聿风。
“以前我爸还活着的时候，你跟条狗似的追在屁股后面舔我，我爸死了，你又闻着别的骨头香了。
真他妈有意思，程家已经落魄到要用儿子来打窝的地步了吗？”
程家发家比明家早，但是程聿风的父亲，现任的程家当家人早年操劳太多，到三十多岁身体就不是很好。
偏偏家族里没别的后起之辈，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还是程聿风从国外回来才重新撑起家业。
但比之明家，真正的实力还是要差点。
旁边本就站在一起的齐律师和王律师对视一眼，默默的挨着彼此更近一些。
今天听到这么大尺度的豪门新闻，他们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当着两个下属律师的面被解开脸上的遮羞布，明至刚和程聿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难看来形容了。
恨不得滴出墨汁来。
“还签不签？”
明瑶耐心耗尽，重重一拍桌子。
吓得齐律师和王律师同时身子一抖，茫然的看向自家老板，也没敢开口问。
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到落针可闻。
好半天。
程聿风咬着牙开口，“明瑶，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明瑶：“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妈的，自己能做还不让别人说了，到底签不签，不签老子走了。”
……
最后，当然还是签了。
因为明至刚是不可能放任明氏集团的股份落到别人手上的。
从前，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夸明至诚有过人的经商天赋，一手打造明氏集团这个商业帝国。
就好像，他这个当大哥的，什么都没做，躺着享弟弟的福。
其实这些年，他也每天辛辛苦苦的在为明氏付出啊！
可别人都看不见，只看得见耀眼的明至诚。
现在好了，人死了，明氏完全属于他一个人，他一定会让明氏集团彻底的跟那个死人划清界限。
明瑶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十五亿到账后，立刻走人。
其实这两天虽然花钱如流水，但他们姐弟仨连一亿都没用到，这些钱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花完！
——
再说明瑶走后，办公室里气氛依旧冷若冰霜。
两个律师很有眼色的表示要下去抓紧时间把后面的手续处理一下，快速退场。
办公室里就剩下明至刚，明玉，程聿风三人。
明玉哭得眼睛都红了，低声道，“爸，明瑶说的是真的吗？妈她……”
话还没说完，明至刚冷声打断，“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
从现在开始，他们跟我们没有关系，也不必再来往。”
反正明瑶姐弟三个要去国外，现在股份已经到手，也不必再假惺惺的做样子给外人看。
明玉看向程聿风。
语气哀伤，“风哥哥，姐姐变了好多，她以前明明很温柔的，现在，现在，好可怕。”
程聿风冷着脸，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
“听叔叔的，别再提她。”
明玉将他的表情收到眼底，心中的郁气散了不少，看来风哥哥真的不喜欢姐姐了。
明至刚跟程聿风还有生意上的事要谈，便打发明玉先回家。
明玉回到家，径直来到明至刚和赵晓柔的房间。
前天。
赵晓柔快到晚饭的时候才脸色难看的从外面回来，什么话都没说就进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明至刚也回来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面上看不出什么，等进了房间，从外面能听见房间里传来摔摔打打，夹杂着吵架的声音。
不过明家每个房间的隔音都不错，听不太清说的什么。
夫妻俩晚饭都没吃。
还是快到十点，听着房间里好一会儿没再有动静，明玉才去敲门关心情况。
可想而知，气头上的明至刚把她骂走了。
第二天，明至刚早饭都没吃就出门走了。
明玉这才跑到他们房间，就看到赵晓柔额头上有一块红肿的包，脸上还有未消的巴掌印。
她怎么问，赵晓柔都不肯说原因。
只说夫妻俩拌了几句嘴，明至刚摔了杯子，她不小心踩到水滑倒，磕到凳子上。
这个时候，明玉还以为是明至刚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被母亲知道，两人才吵起来。
今天见了明瑶，才知道是这个原因。
她急匆匆进门，赵晓柔赶紧放下手机，抬头看过来，紧张道，“小玉，签合同不顺利吗？”
要是影响了股份转让，明至刚更不会放过自己，赵晓柔心里无比惶恐。
比前天下午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张彪做了那事，还要惶恐。
因为她知道，即便这件丑事被明至刚知道，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也不会动摇她明夫人的地位。
无非就是以后没脸再管明至刚在外面怎么玩女人。
但如果因为她得罪明瑶，从而让股份转让的事泡汤，她在明至刚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明玉摇摇头，“合同已经签了。但是，妈，你为什么要把张彪介绍给明瑶？”
听到合同签了，赵晓柔长长松了一口气。
前天晚上她从明至刚嘴里知道明瑶打算把股份卖了去国外的时候，就一直开始担心。
好在，那死丫头没昏头到六亲不认的地步，还是把股份留在了明家。
就是可惜那一大笔钱。
显然，赵晓柔根本就不在意后面一句话，明玉又追问道，“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