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们恍惚了一下。
白齿虎一脸惨相，脑袋开瓢，眼睛周围的虎毛沾着泪，乍一看，还以为它是受害者。
仔细一想，林启虽然砸的凶猛，如嗜血修罗，暴躁残忍。
可说到底，这特么才是自己人。
不好意思，围错了。
调查员们又围住白齿虎，厉声警告，“停止抵抗！”
白齿虎：……
自己抵抗过吗？
好像没有吧，感觉一直在挨揍。
调查员们渐渐意识到，围谁都不太对劲。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审讯实习，宣告结束。
只是，林启走不了。
明面上，他因违反审讯律例，被收容所留下来批评教育。
可实际原因是，审出了“火云遗骸”的重大机密，需要留下来接受问询，并配合完成保密工作。
办公室内。
林启坐在沙发上，悠闲品茶。
举止温文儒雅，品茶时尽显高雅气质。
这与暴打白齿虎的是同一个人？
周泽与王振华坐在对面，看得如梦如幻。
王振华清了清嗓子，“林启，回去以后，把书上的审讯条例抄二十遍！”
林启痛快点头，“没问题。”
周泽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严重违反审讯条例，让你坐在这里接受批评，而不是坐在审讯室挨骂，已经是对你学生身份的格外照顾。”
“瞧你那不知羞耻、嘻嘻哈哈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没责任了？”
“学生身份不是你无法无天的理由！”
王振华眼神动了动，终究没吱声。
他清楚，周泽这是用了审讯之法，先用气势震慑住林启。
接下来的问询，会简单许多。
但，两人低估了一件事……
林启面对白齿虎的威压，尚且敢直接动手。
周泽这点气势，根本不够看！
林启笑吟吟道：“这位领导，你们从白齿虎口中，审出东西了吗？”
周泽一时语塞。
林启继续道：“是我，逼白齿虎开了口，吐出了身份、来意、同伙的下落。”
“王老师，您给评评理，这就算不是功劳，也是苦劳吧？”
“要是那些有家庭背景的学生，做到这一点，家中稍微运作，完全可以保送武道联盟，没错吧？”
王振华目光微眯。
这小子，矛盾转移玩的挺溜哇！
身为老师，不管是为了学生还是学校，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功劳溜走。
他必然要为林启说话。
这兔崽子，审白齿虎时，怎么不用这种脑子？
“老周，这小子话糙理不糙。这功劳你们得给，不然老子可要拉横幅撒泼打滚了！”
周泽眼睛瞪大。
这可恶的老王，怎么也跟着胡闹？
功劳肯定是要给的！
现在做的，是纠正林启的审讯观念！
“功，我们认！过，你得认！按理说，违反条例，羁押你都是应该的！把你跟怪物关在一起，你肯定也不乐意。”
周泽说完，发现林启的眼神不对劲了。
这小子，好像有点兴奋。
“关我，赶紧把我和怪物关在一起！我说真的，没开玩笑。跟白齿虎关在一起，或者隔壁也行。”
林启正愁【虎骨精华】没蚕食够，想着与白齿虎多待一会儿。
真把他关起来，反倒如了愿。
周泽眼皮直跳。
妈的，关你娘个头！
学生，有功……真要是关了，周泽得被人戳死脊梁骨！
周泽吓唬半天，眼见震慑不了林启，只好切入正题。
“你与白齿虎都聊了什么？”
林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纳闷道：“不是有监控吗？”
他并不知道，后半段监控被掐断。
周泽要确认的是，那段时间里，林启与白齿虎究竟聊了什么。
“你没继续问他火云遗骸的事儿？”
林启眼睛逐渐睁大，“我靠，这东西真的存在？我还以为它随口编的，就没多问。”
周泽审视林启的眼神。
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
“你的审讯课考十分，不是没道理。”
“条例规定，任何疑点都要追问到底。”
“你没有做到。”
林启：“我是学生，考零分都正常，有问题吗？”
周泽：……
妈的，真考零分的话，脑子肯定是不正常的。
周泽深吸一口气，差点让一个学生乱了方寸。
该问的信息，倒是也问的差不多了。
至少可以确认，林启没在火云遗骸上，多问一个字。
算是因蠢得福吧。
有些时候考十分，也是有好处的。
周泽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确认没问题后，签了字。
林启跟随王振华，离开了收容所。
回南海学府的路上，王振华很是沉默。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刑讯逼供或许有效，但结果会不会是屈打成招，谁都不好说。”
“你的档案里，如果真留下这么一笔，那就是污点，功过无法相抵。”
“这对你报考武道联盟，存在很大影响。”
王振华了解林启的家世，清楚他想进入武道联盟，冲上前线，与怪物厮杀。
可惜性子太急躁……
林启反倒是笑了一下，“考不上就考不上，大不了做个独行侠，自己找怪物杀。”
王振华恨铁不成钢道：“加入武道联盟，为的是优渥的炼武资源，不单单是上战场。”
林启没有接话。
那点资源，对之前的他来说，诱惑确实很大。
甚至随便一个人，靠这点资源就能拿捏他。
但现在不同了。
林启的器官能够蚕食。
哪怕功法、资源全是别人的，他也照样能蚕食，哪里用得着低三下四的求人？
“王老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怪物永远是怪物。”
“您进过审讯室，见过牢房吧？那里面虽然压抑，但有空调……前线的将士顶着太阳保家卫国，饭都不一定能吃饱，这些怪物凭什么坐在这里吹空调、衣食无忧？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指望它们突然醒悟、满心忏悔地交代事实？”
“别他妈做梦了，这种畜生，就应该用拳头打服！”
“屈打成招又如何？又不是逼它们承认罪行！敢说假话再打一顿就是了。”
“到死也不愿松口的那些，真打死也就死了，浪费资源养着它们干什么？”
王振华目瞪口呆。
这孩子……正的特么有点发邪啊！
但不得不承认，这番话有道理。
宁死不屈的那些，留着也无意义。
还不如拿来打死，至少能让人发泄心中的不爽。
王振华叹息一声，“我认同你的话，但武道联盟可不认同。”
“还有班里其他的学生，他们先回了学校，指不定怎么蛐蛐你呢。”
林邪浑不在意，“我从未在同龄人身上，感受过任何善意。”
“所以，他们在我眼里，与怪物没有任何区别。”
王振华愕然。